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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授权代发】《命书》序章 作者:弄玉、江南哭哭生

九久小说网 2021-01-10 07:43 出处:网络 作者:最長笨象编辑:@春色满园
                《命书》 作者:弄玉、江南哭哭生                 序 章
                《命书》

作者:弄玉、江南哭哭生



                序 章

  旭日东升,一抹红光斜斜地洒来,小河北边的山坡、别墅、树林、顿时变得光彩夺目。

  朝阳之下,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GC(GranCabrio),敞篷跑车,在无人的道路上,环山疾驰,风急火燎,从围墙最外头的大门进入,赶向内部。

  这里没有别墅群,因为整片山下数百亩土地,都是个人私有地,建起了高墙厚院的,一栋栋被黑色栅栏包围的豪华别墅,欧式小楼造型,出于名家设计,仿佛一件件艺术精品,陈列在这片僻静的山坡上。

  别墅小楼的数量并不多,这片被圈起来的土地,更多是庭院造景,遍植玫瑰的大花园,整齐的红色玫瑰,在阳光的映照下,如着火一般的灿烂。

  它像一个贵族,站在山坡上打量着对岸的小村子。每次村民们瞧向这里时,都会肃然起敬,产生一种仰望皇宫的感觉。

  因为,这座现代庄园的主人,不仅仅是有钱,有的也绝不仅是钱,村民们都听过他的传说,知道庄园内有不但处处都是监控、电网,有数十名精壮保安日夜巡逻,有凶恶猎犬,甚至……据说还养了豹子,曾把入侵者咬得血肉模糊,一路惨嚎着逃出来。

  能有种排场的,当然不会是普通人!

  村民们口耳相传,这一位通吃黑白两道的巨富,虽然是保全业起家,但背景不乾净,坐过牢,公司里的保安各个涉黑,待他发迹之后,大刀阔斧,重拳出击,连连进军汽车、房产、影视……名下公司遍布数十条产业链,每个月出入的金钱都是天文数字!

  这么一位巨富,能够白手起家,创造自己的商业王国,当然是天时地利的配合,不过,村民之中早有各种传闻。

  有人说,那位巨富捞偏门起家,一路走来腥风血雨,金山银山底下,埋着尸骨无束;有人说,这位富豪得到国家扶持,这才能平步青云;有人说,他用卑鄙手段夺取了妻子娘家的所有资产,害得赏识他的老岳父家破人亡;有人说,他做梦梦到彩票号码,财富得自天授……

  许许多多的流言,都随着人们的好奇,都深锁在美丽的庄园里,刺激人们的想像……

  黑色的名牌跑车,停在主宅门口,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毕挺的青年,体魄健壮,面孔英俊,金丝眼镜调和了凶性,增添了几分干练,很难想像这么一个三十出头的他,已经是一个大集团的总经理。

  青年手里拿着公事包,示意保安与管家把车停好,自己则快步走入主宅,穿过富丽堂皇的厅房,来到后院。

  碧绿的草坪边,是一个方形游泳池,池水清澈见底。水花一闪,一条『美人鱼』破水而出,水淋淋的长发,映着一张青春美艳的脸。

  女子走上来,身着红色的连体泳装,在细腰的扭动中,圆臀晃动着迷人的旋律。泳衣下露出的的两小块白臀肉,一动一动游移着,挂在上边的水滴,滑向大腿,令人口乾舌燥。

  她上来的时候,青年正好经过,她抓起池边椅子的浴巾,擦拭着身上的水珠,“你又来见他?这次又是甚么事?”

  青年道:“有份公文,只有他亲自签字才能拍板。小火,这早上妳还下甚么水,怪凉的。”这个姑娘名叫小火,挺有个性的。

  小火给自己擦着水,说道:“我好歹也是练武人,不怕的。”她猛搓着长发,隆起多高的胸部跟着颤起来,被青年看个正着。

  青年微笑道:“小火,你的这任男朋友怎么样?”

  小火停止动作,说道:“太嫩。没戏。”

  青年劝道:“你也老大不小了,该嫁人了。”

  小火目光停在他脸上,娇嗔道:“你都没结婚,我还急啥?总之,他没开口,你也别催我。”她草草擦过,说道:“早餐差不多好了,哥,我陪你去见完他,一家人吃早饭吧。”

  不管青年同意与否,挎上他胳膊,贴他身子,柔声说:“乖,走了。”一同离开泳池,到后头的花园去。

  花园之中,一丛卡罗拉月季旁边,一个挺拔身影,独自站立,似在欣赏晨光中的花朵,六十多岁的年纪,头髮花白,拄着拐杖,整个人却如一棵青松,直挺挺地矗立着,没有一点衰老的感觉。

  小火把人带到,吐了吐舌头,转头就离开,青年有点无奈,但随即整理心情,往前走到老人身旁。

  已经许多年了,自身也早已是名声卓着的辣手人物,不管在商场还是江湖,但每次见到父亲,都会止不住地紧张……

  青年站在父亲面前,态度恭谨,老人目光直直看着艳红的月季,没有旁顾一眼,只是问道:“有甚么事吗?”

  青年紧张地说:“爸,马来西亚那个开发案,谈了两年半,终于定案,预计我方出资三百五十亿,其余三成由对方以地皮参股,大概七年回本……这是报告书,请你过目。”从公事包中取出报告书递上。

  老人望着儿子朝气蓬勃的俊脸,淡淡地说:“你是总经理,你自己做主就行了。”没接册子,懒懒的样子。

  青年弯着腰,恭敬地说:“爸,这笔生意太大,我和大家反覆商量,还是心里没底,得请爸做主。”

  老人唔一声,这才接过册子,在几分钟内翻完数十页的文书,道:“放手试试吧,挺好的生意,你们乾得不错,但有几点要修改,首先,对方承诺提供的地皮,使用时间是……”

  青年德连忙取出纸笔,在父亲的口述下刷刷记录着。记完,长长吁了一口气,“爸,还是你厉害,乾净利落。”

  老人笑一笑,道:“没有人天生甚么都会。这都是多年经验积累的结果。你接手业务时间还短,只要用心做事,后头……可以做得比我好。”

  青年一一答应,说道:“爸,还有一件事儿,我得向你请示。”

  老人不语,静静地听着。

  “近几天出来一个甚么公司,领头的是个荷兰华人,一来就开了几家夜总会,与我们打对台,跟咱们抢客人。昨天还派人到我们场子栽赃贩毒,简直是不想活了。”青年摘下眼镜,一脸的气愤,像只只发怒的狮子。

  老人没有太大的反应,夜总会、高利贷甚么的,在自家生意中早就排不上号,就算全部拱手让人,也动摇不了根本,所需要在意的,是各方对此的反应。

  “……大家的反应如何?”老人声淡如水。

  青年挺起胸膛,“从没遇到这么自己找死的,弟兄们都很气愤,摩拳擦掌,準备你一声令下,大伙直接让他们从这里消失,这次连只手都不会给人找到。”

  压低声音,青年道:“方局也说了,只要爸爸您点头,他负责善后,包管甚么麻烦都不会有。”

  ……这些情况,在老人的预计内,几十年打下的铁桶江山,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撬动的。

  ……昨晚的梦里,他已经知道对方是甚么人,知道对方为何而来,知道对方暗藏着甚么底牌与陷阱,那绝不只是枱面上显出的这些小东西。

  ……但……那又如何呢?

  同样藏起爪子诱敌的,自己又如何不是?如果自己有那个意思,对方会发现,他自以为精巧的陷阱,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强大实力,还有他早已联络好的盟友,全都会在瞬间被辗成糜粉。

  因为,和如今的自己相比,他们就只是可以一指随意辗杀的弱小东西……如果自己有那个意思……

  老人合眼,足有十几秒钟,睁开眼时,声音平淡如水。

  “即刻起,处分掉所有的产业,包括所有的股票、公司、房地产,还有酒吧、赌场、夜总会等等,把资金转移到……英国吧!”

  “是……啊?爸!”

  青年一下傻眼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,父亲才六十出头,不可能这么早就脑子出问题啊,明明只是一群弱小的乌合之众,辗死就是了,不辗死也没关係,却为何要……

  老人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,正有几朵雪白的云飘着,轻快而活泼,或许……人生不外如是……

  ……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,早已经玩厌的游戏,就该抽身出去,寻找新的东西,只是……

  老人望着白云,静静说道:“你知道吗?我最近常常想,如果你母亲还在的话,我宁愿一辈子只是个修理厂的小工人。”

  青年一震,静静地站在父亲身旁,一起看着天上浮云,任思绪飞驰,无数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倒转,时间仿佛回到几十年前,那间随时破产的小车厂,一切故事的开始……

  (1)技术革新

  万鑫修配厂原是一家国有工厂,后被吉通公司收购。除了裁掉一些干部之外,没多大变化。管理人员照样管理,工人们照样乾活儿。要说有甚么好事的话,就是工资比原来翻一番。大家上班图的甚么啊?还不是多挣点钱,让日子好过一些吗?在一个商品社会中,钱是大爷。

  这个厂子位于省城的郊区,比较偏远。要去市中心,坐车需要一小时左右。厂子佔地广大,分成几大板块。各分厂之间,有围墙相隔,大门相通。在生产上既成一体,又各个独立。现在,已是晚上六时,下班半个钟头了,员工们走光,院里静悄悄的,落叶可闻。可修理大车间里,几个修理工仍在忙碌着。

  他们一身油污的工作服,在吊灯和行灯下,脸上这一块黑,那一块黑的,化了妆似的。他们或在大架子上蹲着,或在地上站着,或在车底坐着,各自挥舞着板子。汗水模糊视线,就擦上一把,继续工作。眼见着几个螺丝上完,再接几根管子,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。

  旁边的组长林慕飞,手持着行灯,说道:“要是累了,喝点水,再接着乾吧。”

  大伙不乾,都想一气弄完。

  林慕飞望着他们,想到当初自己当学徒时,也是这么乾的,心生感慨。

  一会儿,他突然问道:“秦枫哪儿去了?还有孙二虎呢?”

  秦枫是工厂工程师,他的师兄。孙二虎也是修理工,归他管。其人号称“车间小霸王”,仗着上头有人,不好好上班,还横行霸道的,被林慕飞多次教训过。

  林慕飞下午去前楼上学习,回来五点多了,没看到二人。秦枫向来守点儿,从不迟到早退。他上午还看到孙二虎在车间晃悠,上午回来没见到他。请假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?这家伙,可恶!

  小李一下一下地拧着板子,说道:“老大,秦枫四点多就跟主任请假走了,说是有活动。我看他脸上带着笑,两眼冒着光,备不住会女人去了。林慕飞又问:“孙二虎下午没来吗?”

  小李面朝林慕飞,手上不停,说道:“他下午来了。本来在休息室睡觉呢,他两个朋友过来把他拉走了。他们滴滴咕咕的,我也听到了。他们去找女人了。”

  一听女人,那三个人都停止动作,一起瞪大眼睛望着小李。要知道,他们这个组里,都是光棍汉。这几个修理工连女人手都没碰过。一提到女人,心里痒丝丝的。

  小李白了他们一眼,说道:“别介啊。我可以讲,你们手别停啊。你们这样,我可不说了。”那三个立马动起来。

  小李面向林慕飞时,脸上又是讨好的笑了,一边转着板子,一边说道:“那两个小子说甚么有个酒吧来几个漂亮妞,水灵得像小葱,功夫还好,能把男人伺候得飞起来。孙二虎一听,抬腿就跟着跑了。”

  听到这些,几个小伙子都要眼冒绿光了。

  林慕飞板起脸,说道:“哥们们,那种事咱们不能干。那是违法的。即使不违法,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填窟窿,也犯不上。人得上进,走正道。乾活吧。”

  大家不出声了,接着乾活。

  小李说:“老大,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。你有对象了,我们可没有。”

  那几个人说道:“可不是嘛,你有秦蕓那么牛的对象,肯定得手了吧?”

  林慕飞笑笑,没出声。

  小李拧完螺丝,对他们呸一口,说道:“你们这几个孙子啊,真是傻冒。凭咱们老大的本事,可能没得手吗?都傻得冒气。”

  林慕飞想起女友,心中一阵激蕩,鼓励道:“你们好好乾,多挣点钱,不怕找不到老婆。”

  众人答应着,心中一阵沮丧。在这个商品社会里,在这个大城市中,一个小小的修理工,要想娶到美貌可人的女友,简直是做梦。哪有几个象林慕飞这样的好命人呢?入厂三年,年年劳模,技术精湛,前程远大。

  而且,在进厂之前,他已经有了秦蕓,一个科科资优,成绩拔尖的美丽女大学生。他是靠甚么赢得美人芳心的呢?只凭着人品和身手吗?这有点不可思议啊。

  别人问这事儿,林慕飞笑而不语。其实心里挺乐。

  秦蕓是他的女朋友,今年上大一,温柔又善良。且长相好,学习好,和他感情更好。她是秦枫的妹妹,三人是青梅竹马的关係。他得好好乾,争取早日买楼,等秦蕓毕业后,二人结婚。

  过了十几分钟,日落西山,霞光万道,把车间的一部分映红了。车间静下来,修理工们洗过脸,换过衣服,嘻嘻哈哈地下班了。

  偌大车间里只剩林慕飞一个人。他从车间一头走到另一头,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,确定无恙,这才放宽心。

  他关好灯,拉下车间电闸,迈着方步,向郑历的办公室走去。

  郑历是车间主任,也是他最敬爱的师父。他能走到今天,全靠师父提携。不然的话,上边的领导哪知道他是哪根葱啊?

  没有师父帮助,他可能还和小李他们一样,穿着油衣玩板子呢。人常说,受人点水之恩,必当涌泉相报。林慕飞常想,当师父需要他的时候,赴汤蹈火,在所不迟。

  不过,有一件事儿,他有点不解。秦枫也跟过师父,算是师父的徒弟,为何师父对他不那么亲近呢?象防範他似的。师父可以让自己住在他家,却从没有让秦枫住的意思。这是为甚么呢?

  林慕飞推门进去,郑历正对着一张图纸笑呢,霍地站起来,叫道:“慕飞,咱们牛逼了。胜利就在眼前。”

  林慕飞走过去,见图上一个葫芦状图形,线多,管子多,标注多,由衷地夸道:“师父,你真牛啊。这个装置真设计出来了。我以为需要几年呢。”

  郑历拍拍林慕飞的肩膀,说道:“也多亏了你小子提醒啊。不然,我至今还在黑暗中摸索呢。”他指着图形,讲起技术来。

  虽然现在只是一名车间主任,但在几年前,郑历是吉通公司的首席工程师,所设计出来的几款跑车,扬威国际,是吉通公司能从一间普通小公司,变成今日庞大财团的重要功臣,却不知为甚么,没有飞黄腾达,而是被下放到这间小小车厂,当一个寒酸的车间主任。

  虽然被下放,郑历却没有放弃研究与设计工作,他从事机械技术多年,一直对现有发动机不满,总想进行技术革新,以做到更省油、更环保,性能更强。这几年里,林慕飞就跟着他,从师父一开始的手把手教学,到后来,林慕飞成为一个称职的得力助手。

  师徒两人翻阅大量资料,结合多年实际经验,找到两条可能的路子:一是用高流量空气芯取代滤清器,增大进气量。二是换汽缸垫片,提升爆发力。

  郑历投入毕生心血。一次次试验,一次次失败,气得他多次撕烂图纸,摔坏产品。几个月前,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,林慕飞建议:在发动机上加装特殊装置,改变空气成分,帮助充分燃烧。

  郑历眼前一亮,茅塞顿开。

 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,郑历取得突破性的进展,可以说成功在即了。

  他指着这个葫芦说:“看看,就是它了。这是一组化学物质组成的装置,其中包括钛,铝,及其它天然金属。空气经过这个金属组合时,便会产生化学作用,分解出氢离子和氧离子。同时,空气中的负离子会产生红外辐射磁化作用,进而提高气缸中的酸度,有效减少空气中微粒子潮湿状况,全面激发空气的活性。”

  讲到这儿,他又指指发动机全图,兴奋地说:“有了它,功率会提高百分之十五至二十,环保性,经济性更好。一旦成功,一定会改变时代的。”

  望着师父踌躇满志、意气风发的样子,林慕飞肃然起敬,说道:“师父,那你就是一代大师了,必定青史留名。那么,这个装置就叫『郑氏助燃器』。”

  郑历大笑道:“郑氏助燃器?说甚么呢,这设备是我们一起研发出来的,你把自己放哪去了?”

  林慕飞抓抓头,“我哪能和师父您比肩啊,我就是打打下手。”

  郑历摇头道:“你是唯一真心在支持我这老头的人,这几年里,你的忠诚和勤恳,我都心里有数,后头师父有甚么,都不会少了你的一份。等后头把它造好,咱们就发了。你在省城买房子结婚不愁了。竹影的病,也有希望了。唉,这个病有得治好的吗?”他黑瘦的脸上笑容消失。

  林慕飞安慰道:“师父,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,怎么不可能治好呢?等咱们造好助燃器的,再治竹影的病。”

  郑历一拍桌子,说道:“对。当务之急,是造出来,然后加以实践。只要证明它成功了,咱们就可以申请专利了。”

  他将东西慢慢收起来,小心地锁进箱子里,嘱咐道:“这件事,别告诉任何人,包括秦枫、竹影。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这东西也能要命啊。”

  林慕飞挺胸道:“打死也不说。”

  郑历笑了,眼角的皱纹好深。他看起来,比他实际的年纪都老一些。他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,自从当年那件事之后,老婆跑了,女儿有病,他硬是挺过来了。如今女儿已经上高一。要是没那该死的病,这孩子称得上完美。

  仰望顶上的电灯,郑历有些失神,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,喃喃道:“等这装置做出来,我就可以回去了……讨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,十五年……十五年了啊……”

  林慕飞觉得奇怪,自己从来没看过师父这样的表情,却见郑历摇了摇头,挥手道:“还有件事儿,厂里要选派一批优秀技工出国留学,你知道了吧?”

  “我听说了。名额有限。咱这个车间好几十人吶,哪能轮到我呢?再说,还有秦枫呢,我排不上号。”林慕飞不敢妄想。

  郑历一摆手,说道:“慕飞,『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。』有机会就该争取啊。我已经替你报名了。”

  “那谢谢师父了。”他大喜。

  “谢甚么啊?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能不能去上,我可说了不算。”

  正说得热闹呢,门外传来喊声:“爸,慕飞,快回家吃饭啊。这都几点了?”

  门响一下,香风一蕩,竹影已经站在眼前了。林慕飞第一反应是想逃。

  (2)辣妹多情

  办公室的棚上点着几组灯管,雪白的光辉洒遍各处,几乎不留死角。儘管如此,竹影的到来,仍叫人眼前一亮。

  她十九岁了,发育良好。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将白色的半袖顶出丘陵。她身高超过一米七,淡蓝的牛仔裤包裹的两条大腿又直又长,线条优美。她走路时,细腰灵活,美腿交替前移,很富有节奏。光是这些,已经够吸引人了,她还有一张动人的脸,明眸皓牙,鼻高唇红,英气逼人。

  这样的外表,真可谓人见人爱了,谁能想到这样的美女会疾病缠身呢?

  虽然是郑历的女儿,竹影却从母姓姓张,而不姓郑,林慕飞不知道为甚么师父坐这样的安排,但师父把这个不跟自己姓的女儿看成命根,这一点林慕飞非常确信。

  林慕飞跟她太熟儿了,常拿她和秦蕓比,心说,要是没病,只怕竹影更有魅力,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家伙呢。

  竹影叫了一声老爸,便瞅向林慕飞,含情脉脉的。四目相交,林慕飞倒先怕了,忙移开目光。

  竹影笑了笑,在他的面前,陀螺似的原地转一圈,娇声说:“慕飞,你看我漂亮吗?”

  林慕飞忙看墙上的技术操作规程图,嘴上说:“漂亮,漂亮极了,漂亮得让人不敢正视。”

  竹影也不避闲,上前搂着他的肩膀,斜视着他的脸,嘿嘿笑道:“看甚么?我还赶不上那张图吗?”二人几乎等高,看起来很相配。

  林慕飞脸上一热,既不敢推,也不敢享受,虽然这香喷喷的少女身子诱人。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师父。

  郑历爽朗地一笑,说道:“竹影啊,你当老爸是空气啊?快放开慕飞,你看你把他逼的,头上都冒汗了。”

  竹影将他搂得更紧了,哼道:“我就不放。谁叫他变心了,放着我这么好的人不要,非要交甚么女朋友。”

  林慕飞听了,立刻黑脸,高呼冤枉。

  郑历解释道:“女儿啊,慕飞来城市之前,已经有对象了。”

  竹影瞪着林慕飞,恨恨地说:“那也不行。我不同意,你不准处对象。明天打电话,告诉她黄了。”

  听了这话,林慕飞简直要晕倒,说道:“竹影,我一个打工的,没房没车,一把年纪,找个对象容易吗?要是我跟她黄了,这辈子不得打光棍啊?”

  竹影脸上又笑了,说道:“你可以等我啊。等我大学毕业,咱们就结婚。你不需要等太久的。高中二年,大学四年,再找工作两年,也就八年吧,还不到十年呢。”她的黑眼珠子转动着,很是灵动。

  林慕飞听了,身体发软,要是没人家搂着,肯定瘫倒地上。他已经二十四岁,再过八年,周围同辈的亲友都儿女成群,自己单身一个,都不知怎么和父母交代。

  郑历皱眉,叹气道:“女儿,你就放过他吧。”

  竹影一副深明大义的表情,真的放开他,说道:“看在老爸份上,饶你一次。不过,慕飞,你就偷着乐吧。本姑娘有生以来,还从来没跟哪个男的这么近过,让你佔了便宜。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,我不点头的话,你不准结婚啊。你要是不听话,我就将你逐出师门。”

  林慕飞一脸苦相,说道:“是,知道了。”然后又醒过味儿来。

  “竹影,弄错了,你跟我学武一年多,我才是师父啊。要说逐出师门,只有我逐你的份儿,哪有徒弟逐师父的,对吧?”将脸转向郑历。

  还没等他说话,竹影已向老爸板起脸,大声说:“这跟你无关,你不许吱声。我一生气,我以后就不给你做饭了”郑历连忙闭嘴。

  竹影将俏脸对向林慕飞,柔声说:“慕飞,我是跟你学武,但咱们是以兄妹相称的,不以师徒身份。”

  林慕飞轻声说:“不叫师父罢了,可你也从来没叫我哥啊。”

  竹影狡黠地一笑,说道:“心里叫就行了。你记住我的话啊。走吧,回家吃饭。”

  郑历想起正事,说道:“今天高兴,咱们喝点。”

  他领着二人出办公室,跟看门的老刘打过招呼,向家走去。

  这时候,天黑透了,路灯亮起,沿着平坦的柏油路亮出好远。机动车,自行车,时断时续地在路上前进着。但总体上,还是安静的。郊区有郊区的好处。

  回家的路不到十分钟。经过超市时,买了三瓶哈啤。进了所在的小区,感觉更安静。那些窗子多数点起灯,黄的,白的,家家户户在演绎着自己的故事。

  回到家,摆好饭菜,三人围上桌,开始用餐。两个男人齐夸竹影炒菜好,令人特有食慾。竹影听得眉开眼笑。

  郑历兴致很高,一杯白酒,在林慕飞喝完一瓶啤酒后,也喝光了。

  竹影问他有甚么好事,老头是打死也不说,只说女儿身体越来越好,他高兴极了。竹影的一双水汪汪眼睛又转向林慕飞。他更是顽固,除了谈工厂,说酒话,一点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。

  酒下肚,郑历的话多起来。在第二杯白酒时,郑历抿了一口,放下酒杯,面现悲伤,说道:“慕飞,我这辈子好失败啊。由于自己有眼无珠,没了梦想和事业,老婆跟人跑了,害得女儿又得那个病。要是没有你,我早活不下去了。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。”

  林慕飞连忙说:“师父啊,你就像我爸一样。咱们之间,哪用得着谢字啊。以后可别说这个话。”

  他当初刚认识师父时,师父很惨。女儿患了多年癫痫,连学都不能上。师父为了照顾女儿,无法正常上班。还是慕飞的老中医爸爸,给提供一个药方,救了这个家。服药以后,竹影的病轻多了。原来一天犯病一次,现在,一年顶多犯病两次。每次很快醒来。于是,她重回校园,接着上学了。郑历放下“包袱”,又可以安心上班,研究他的发动机了。这多亏他林慕飞。可他认为这是应该的。他们是他的亲人啊。

  竹影多次示爱,他很感动,但不能接受。他心里只有一个秦蕓。同时,他认为,竹影还小,现在只是情窦初开的表现罢了。等她完全长大成熟,见过大世面,她就不会那么看重自己了。再说,自己一直当她是妹妹。。

  郑历望着女儿,说道:“竹影是我的心肝宝贝儿。她妈走了之后,有那么多人给我张罗对像,我都没乾。我是怕第二个女人对她不好啊。我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,身体也不太好。要是哪天我突然没了,你一定要照顾好竹影啊。就算你有一天和秦蕓结婚了,也要带着竹影。”

  竹影听了,不禁笑了。林慕飞脸上变色,觉得不吉利,这有点像遗言。

  他说道:“师父啊,五十岁正当壮年啊。你这话我可不同意。你一定喝多了。”

  竹影笑道:“老爸啊,你把我强塞给人家,人家不愿意啊。你就别逼他了。”她又变得贤惠起来。

  林慕飞忙解释:“师父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我是说,你这么好的人,一定会长寿的。”

  郑历苦笑着,说道:“我这辈子没乾过甚么坏事,我也相信自己会活到七十岁以上。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?你答应我吗?慕飞。”

  竹影香腮一鼓,红唇一翘,插嘴道:“老爸,你就别强人所难了。慕飞不结婚还好办,要是结婚了,他得天天陪老婆,我算甚么事儿啊?他老婆不得用扫帚把我打出去啊。”

  郑历直视着爱徒。林慕飞后者望着师父半白的头髮,发红的脸,充满期待的眼神,不禁点头道:“师父,竹影永远都是我的亲妹妹。只要我还活着,就会好好待她的。你放心好了。”

  郑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,和徒弟碰一杯,喝一大口,说道:“这就好,这就好。”

  竹影哼了一声,斜视一眼林慕飞,说道:“好甚么好啊。以本姑娘的姿色,要是见了秦蕓,秦蕓非休了他不可。那我可成罪人了。”

  郑历指着女儿,取笑道:“竹影,你可真是厚脸皮啊。”

  林慕飞故意气她,说道:“你见了她,会失去自信的。”

  竹影站起来,气鼓鼓地说:“不理你们了。真气人。”放下筷子,几步蹿进自己的闺房,将门关得响响的,怎么叫,就是不出来。

  林慕飞一愣,郑历哈哈一笑,说道:“别理这个疯丫头,咱们继续喝酒。”二人碰着杯,闲谈着,不一会儿,林慕飞将啤酒喝光,郑历已晕乎了。林慕飞扶他回房间睡下。

  他回来收拾桌子时,竹影又从房间出来,和他一起乾活儿。和刚才不同的是,她将长裤脱掉,换上一条短裤,两条欺霜赛玉的长腿暴露在他面前,令他心跳加快。

  他不敢看,想赶紧乾完,就逃回房间。要知道,和这样的姑娘呆在一起,实在太危险。

  (3)苦和甜蜜

  林慕飞将桌上的碗筷、盘子往厨房端,竹影没有过来,板着一张脸,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。看电视也不消停,胡乱换台,一会儿站起,一会儿坐下的,两条大腿也跟着直立,屈起,做着各种变化。

  当她翘起二郎腿时,更有得瞧了。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,嫩肉崩紧,圆圆滑滑,泛着白光。一只脚还得瑟地悠蕩着,十分调皮。每个趾甲抹着红色,像一颗颗星星。

  偏那短裤真短,短到腿根。林慕飞乾完活儿,向她瞥了一眼,正见到腿根处的美肉,是个肉感的半圆形。那么丰隆,那么诱人,那么紧凑,是接近屁股处。他还闻到一股香气,应该是她的休香,肉香,特能拨动慾望的琴弦。

  林慕飞可是过来人,熟悉女人,自然想起和秦蕓的好事儿,一股火从心上蹿起,腹下之物肿胀起来,顶得裤子成蒙古包。他挪开目光,转身朝自己的房间,想逃之夭夭。

  “等一下,我有事和你说。”竹影吱声了,声还不小。

  林慕飞哪敢停留啊,头也不回地走,说道:“天晚了,有甚么话明天再说。”门一开,溜了屋。往床上一坐,心说,竹影不是小孩子了,会勾引男人了,以后可得当心,别掉进陷阱。

  他在黑暗中,窗外灯光点点,夜是无边无际的。由于是夜,他感觉自己安全些。再加上一道门,更让他放心。她爱疯爱闹,可是晚上不进他的房间。

  他躺下来,藉着微醺的酒意,想早点睡。可是一合上眼,就是那晃动的大腿,大腿跟部的美肉。

 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,暗自提醒自己,自己已经有了秦蕓,而竹影,那可是亲妹妹一样的人儿啊。

  他脱掉背心,只留裤衩在身,拉过被盖上。刚有点睡意时,门吱呀一声,一个黑影闪入,一股香气蕩漾。不用看,也知道是谁。

  林慕飞吓了一跳,猛地坐起来,头髮都竪着。要是老头子知道女儿在他屋,还不得杀了他?她可是老头子的命根子。

  “竹影,你想乾啥啊?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。

  黑影儿轻声一笑,说道:“你看你啊,胆子跟耗子一样小,还自称是英雄好汉呢,真叫人笑话。”

  林慕飞咬牙说:“你一个黄毛丫头,我怕你乾啥啊?我可是打过老虎,杀过狼的。”

  黑影儿扑哧一笑,说道:“不怕就好。那我来了。”在一片黑中,她啓开被子一角,像只猫一样钻进去,钻到他怀里。

  哦,软玉温玉抱满怀的滋味儿。通过触觉,她的上身就一个小衫,没带胸罩。那两团东西挤着他呢。下边还是短裤。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凉丝丝的,滑溜溜的。在他的身上一蹭,他几乎看到火花四溅,听到火花的哧拉声。

  林慕飞吓得向后退,哆嗦着说:“竹影,你想害死我啊?”

  竹影见状,身子一转,呜呜地哭起来。声波如水流淌,听得林慕飞不好受。

  “竹影,有话好说,你哭甚么啊?别让师父听到。”

  竹影猛地转过来,抽泣着说:“你这么烦我,嫌弃我,我还能不哭吗?”

  林慕飞忙说:“我从来也不烦你,不嫌弃你啊,”竹影大喜,忙收了眼泪,说道:“那你不早说?还一个劲儿躲。”她向前一凑乎,双臂如藤,已搂住他的脖子,身子贴得好紧。

  林慕飞的肉体上非常好受。试想,久旷之身的他,有一个香喷喷、娇滴滴的小美女,在晚上,在一个床上投怀送抱,这是多美的事儿啊?可是令他痛苦的是,这样的艳福他是坚决不能享受的。因为这是妹妹,不是秦蕓。

  他本想伸手推她,可他不敢,要是不小心碰到她的禁区,那他可是罪大恶极了。

  林慕飞急道:“竹影,你别这样啊。咱们有话好好说。你再这么下去,你会害死我的。求你了,放过我吧。”他的声音透露着绝望和恐惧,像一个即将被斩首的犯人。

  竹影嘻嘻笑了,说道:“人家说,英雄难过美人关,还真是这样啊。你佔了我这么大便宜,吃亏的可是我。既然你求我了,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。不过,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。不然,我不放。”她用小胸脯拱着他,还用大腿夹他,令林慕飞苦不堪言。那是一种甜蜜的痛苦。

  在如此不利的处境下,林慕飞识时务,回应道:“行,行啊,你说吧,我答应就是了。你快放开我。我要爆炸了。”

  竹影也不是傻子,隐约明白其中的意思。她出手好奇地往下一探,立刻碰到火热的,硕大的,硬如铁的东西,最具代表性的男人的象徵。

  她如遭电击,啊地一声缩手,把身子缩到被外,轻骂道:“流氓。”她一个高中少女,虽然懂事,但从未有过这种接触,当真又羞又怕。

  林慕飞听得头大如斗,觉得比岳飞还冤,心说,明明是你主动进门,主动骚扰,还怪上我了。我硬,是因为性压抑、秦蕓,不是因为你。

  林慕飞真是头疼,说道:“竹影,你有话就说吧。”

  竹影稳定一下心神,说道:“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。”

  “你说好了。”他退出被窝,又将被子缠在身上。

  竹影正色道:“第一个,不准你娶秦蕓。”

  林慕飞听得直皱眉,问道:“为啥呢?”

  “不为啥。因为我不同意。我爸可是说了,你得永远照顾我。你想啊,你要是娶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,我咋办呢?”

  林慕飞心说,秦蕓跟这个词不像,你倒挺像。

  “第二个条件呢?”他决定不回答。

  竹影斜卧在床上,一手支腮,藉着窗外映进的少许灯光,他仍能看到她两条大腿的白影儿。那香味一缕缕地散髮着。

  林慕飞故意想想秦蕓,便心境柔和了。

  竹影慢悠悠地说:“我爸今晚上咋这么高兴呢?有甚么好事?”

  “这个……”林慕飞心说,这个可不能说啊,我在老头子跟前发过誓的。

  竹影见他犹豫,又来损招。她一条大腿弯起,探向他的身体,用脚趾从上到下滑动着,滑到他跨下时,轻轻踢着。

  林慕飞向后移了移,说道:“没啥啊,就是技术上有点小进步。哦,跟你说,你也不懂。”

  竹影哼道:“少打马虎眼,不然,给你用刑。”娇躯一扭,纤手準确地将被子拉开一个口,她又进来了。

  林慕飞大惊失色,结结巴巴道:“打死也不说。”

  竹影娇笑道:“本姑娘有招让你开口。”她的红唇落在脸上,蜻蜓点水般地亲着。

  林慕飞慌张地说:“不要啊,竹影。”

  竹影吃吃笑着,感受着男人的不安和退缩,暗自得意,说道:“佔便宜还不愿意,真是傻子。”她的红唇向他嘴上贴。

  为了保护贞操,林慕飞终于出手,本能地双手一推,正推在酥胸上。

  二人都呆住了,像被点了穴。竹影睁大眼睛,张大嘴。林慕飞忘了撤手,实实按在她的宝贝上,隔着小衫,小衫薄薄的,形同虚设。那处的柔软和弹性,无何比拟。他变傻了,大脑短路了。

  当他意识到不妥时,迅速撤手。这下像是点燃炸药包一样,后果很严重。

  “啊……”竹影发出高分贝的叫声。在这静夜里,当真惊天动地。不但叫声大,且持续时间长,充满了一个少女被污辱、被损害的愤怒和冤屈。

  林慕飞都吓坏了,当他意识到坏事时,急忙求饶道:“小祖宗,你别叫,你想要我的命啊?”

  竹影也恢复理智,停止叫声,骂了句:“流氓。”然后跑掉。门怦地一声关上了。

  林慕飞无力地躺在床上,呼呼喘着气,伸着犯罪的手,暗骂自己不是东西,真是罪该万死,禽兽不如啊。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秦蕓呢?怎么对得起师父?

  她应该扇我一个耳光,或者我剁掉这双爪子。这太他妈的邪恶了。

  竹影回房,哪里睡得着呢,心里不住骂那个流氓。骂到后来,她的手放到自己胸上,羞涩地笑了,俏脸似火烧。

 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甚么。

  (4)生死之间

  次日早上,林慕飞练武回来,不知该如何面对竹影。

  她在厨房做饭,一边啪啪地切着菜,一边唱着小曲,表情是愉快、活泼的。

  林慕飞的心里一宽,走到跟前,说道:“竹影,昨天晚上对不起你了,你打我吧。”

  竹影把菜仍进锅里,用勺子翻着,回头剜他一眼,那一眼好妩媚,好甜蜜,又带着娇嗔,嘴上说:“昨晚甚么事也没发生,只记得你答应我爸要照顾我,一辈子对我好。”

  林慕飞大乐,连连点头道:“是啊,是啊,你就是我亲妹妹,就和我家妹妹子君一样的,我不对你好,还对谁好啊?”

  竹影狠瞪他一眼,哼道:“又是妹妹,亲妹妹的,谁希罕啊。妹妹能跟你一辈子吗?妹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吗?妹妹能和你晚上一起睡觉吗?”

  林慕飞为之语塞,说不出话。

  竹影见状,心情又转好,继续唱着: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,还有一个人人爱,姐妹们跳出来,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。好好爱。

  她还有动作,一腿不动,另一腿脚尖着地,屈着膝,有节奏地颠着,她唱得好俏皮,好风趣。

  林慕飞站在她的旁边稍后,看她的腿的节奏,才注意到她的身体。

  她穿着深蓝的牛仔裤,裹得那腿圆圆长长,屁股更是滚圆如西瓜,规模不如西瓜,也挺可观的。偶尔还随着腿的动作扭上几扭,更增加诱惑力。

  林慕飞将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,想起乾秦蕓的后入式。其中的细节、滋味儿,每次回想都令人飘飘蕩蕩,仿佛脱离人间。

  竹影乾完手头活儿,见林慕飞侵略性的目光,再见他的裤裆膨胀,不禁面泛桃红。她以为是自己色诱造成的,不知他是在想秦蕓。

  一般女孩子早吓跑了,她没有跑,而是来到他的面前,直视着他,取笑道:“慕飞,原来你是这种人啊。我现在才知道,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。”在他的包上扫了一眼,又转身热饭了。

  林慕飞霍地惊醒,自我解嘲道:“不知咋地,我想到汽车技术上去,想得入迷,快成白痴了。”

  竹影吃吃笑了,说道:“白痴未必,快成色狼了吧?”

  林慕飞当即表示:“我的心里只有她一个,不会变色狼的。”

  竹影心里莫名的一酸,说道:“那我跟她哪个漂亮呢?谁更有魅力?”

  林慕飞望着她,沈吟一会儿,说道:“你们都漂亮,都很有魅力,只是你们类型不一样,她属于小巧玲珑型的,你是长身玉立的。她是老婆,你是妹妹。”

  竹影脸上阴晴不定,听到妹妹二字,猛地冲到他的跟前,说道:“又是妹妹。好,我这个妹妹这辈子跟定你了。你老婆和你能做甚么,我也能做甚么。你就等着享福吧。”说着,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盛饭了。

  到吃饭时,三人又团坐一起。郑历眉飞色舞,跟二人聊着天,一会儿谈未来,一会儿谈厂子,一会儿又谈竹影的学业,嘱咐她暑假不能荒废,得多乾点正事儿,不能整天和同学游山玩水。还要记得按照吃药。这个病还没有好呢。

  竹影一一答应着,不时拿眼睛瞧林慕飞,脸上温柔,桌下的脚已狠踩林慕飞好几下,疼得林慕飞直皱眉,还不好发作,还得脸上陪笑,心道,这个疯丫头,谁要是取她当老婆,可得吃苦头了。

  上班时,郑历和林慕飞换好工作服,一前一后出了家门。竹影送到门口,冲林慕飞挤眼弄眼的,尽显少女风情。他故意视而不见。

  路上,郑历问道:“慕飞,昨晚上我跟你说的照顾竹影的事儿,是不是挺为难?”

  林慕飞昂首挺胸,说道:“师父,竹影就跟我亲妹妹子君一样。我很愿意照顾她。可是你不该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啊。”

  郑历望望升高的红太阳,阳光将他瘦脸映成黄色,说道:“大概人年纪大了,想得也多。你要好好乾,我全力帮你,让你前程似锦。至于钱的事儿也别愁。咱们的辉煌就要来了。那时候想要啥没有啊?咱们心想事成。”

  郑历合上眼睛,仿佛处在那美好的生活中。

  到了工厂,在生产之前,先要集合点名。郑历面对着几十号人,摆出车间主任的派头,直立,严肃,目光如冰。点头的任务,他交给秦枫乾。

  秦枫是场里的工程师,还是代副主任,是个高瘦的青年,将近三十岁,长得俊俏、斯文,戴一副白眼镜,那样子有几分像歌手林志炫。他和林慕飞一样,在厂里广受女性们喜欢,当他们是梦中情人。不同的是,男员工们也喜欢林慕飞。

  秦枫和林慕飞在外表上是两种类型。二人都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,但林属于猛男,浓眉大眼,鹰鼻阔口,古铜色的脸,而且身强体壮,肌肉发达,充满北方男儿的阳刚之气。

 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,一个如江南才子,一个似塞外大汉。

  今天的秦枫,明显不在状态,脸上带愁,心事重重,一双眼睛黯然无神。在点名之前,林慕飞问他怎么了,他强笑了笑,说我没事。

  点名时,他把李响念成了李晌,孙二虎念成了孙二几,李咬念成了李口交。

  前两个名字一错,大家笑出声。郑历向大家一看,大家赶忙闭嘴,强作正经。可『李口交』三字一出来,众人哈哈大笑,几个女员工则涨红了脸,捂嘴忍笑。孙二虎则吹起口哨,一张雀斑脸生起淫秽之色,两只金鱼眼转向左边一个女员工小江的胸脯,垂涎三尺。

  林慕飞就在他左边,隔着两人。他的这个反应恰好被林慕飞看到了。他鄙夷地扫了孙二虎一眼,身子向前挪挪,刚好挡住他的不洁的目光。这使孙二虎很不高兴,偏偏对林慕飞又恨又怕,可不敢对组长怎么样,几次交手都败了。孙二虎不止一次想,要是有机会,一定报复他。

  郑历说:“秦枫啊,还是我来念吧。”

  秦枫点头道:“师父,对不起了。我昨晚加班到天亮,影响身体了,看字有点花。”

  郑历说:“去休息一下吧。”接过点名册。

  秦枫则走向休息室,脸上发热,口中喃喃自语,没人听见他说甚么。

  那边的郑历,代表工厂又说了一次这回甄选的重要,只要被选上,就能出国深造,等到镀金回来,也不是回工厂,很有可能直接进吉通集团,成为精英工程师,前途绝对远大。

  美好的描述,固然很让工人们心动,但到最后,大家也心里有数,像这样的好事,哪轮得到普通工人头上?当前的热门人选,要嘛就是秦枫,他是大学生,又是代副主任,实力最好,要嘛,就是比较有门路的几个,比如郑历自己的徒弟林慕飞,还有孙二虎,他是厂长的亲戚。

  郑历说完,开始布置上午的任务。布置完一项,人走一些。最后是林慕飞这一组和几个新来的工人。

  林慕飞带人奔向几辆坏车。在分配活时,他将一个新人分给孙二虎,让他教最基本的操作知识。

  他心里惦记着秦枫。这是他的好哥们,一同长大,又是未来的大舅子,秦蕓的哥哥。当初自己进修配厂,就是秦枫给推荐的。他们平常好得穿一条裤子。有甚么事儿,共同分担。秦枫今天的失态,一定大有缘故。不然,以他的能力,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?

  他进休息室时,秦枫正坐在长条椅子上抽烟,翘着二郎腿,一道道烟丝袅袅升起、消散。烟后的秦枫眯着眼,一会儿笑,一儿悲,一会儿叹息。让人猜想,他的内心必有故事。

  这个休息室是大家共用的,几十平米大,三面靠墙是铁皮柜,墨绿色的。屋里散髮着一股油味儿,分不清是甚么油。

  林慕飞往他身边一坐,秦枫递过一根烟,林慕飞叼在嘴里,又在秦枫烟头上一对,便着了。二人一同吸,烟丝更多,烟味更浓。

  吸了几口,林慕飞看向秦枫,问道:“咋地了,老伙计,让人给煮了?”

  秦枫苦笑,将手中的烟蒂扔掉,又续上一根,深吸了一口,吐出几个烟圈,个个烟圈像有了生命似的,活活地动着,飘着。

  他望着烟圈,说道:“以前,我自命清高,自命不凡,现在才知道,在人家眼里,我屁都不是。太他妈的失败了。昨晚半夜,我一个人爬上宿舍楼顶,望着天上繁星点点,地面灯光绚丽,想到自己痛失所爱,我的脚步向前挪,再向前挪,鞋的三分之一已经悬空了,再向前挪一点点,我就解脱了。可是我突然想起老爸,想起妹妹,想起你,我又退回来了。我不能让你们伤心。”

  林慕飞听得心惊胆战,拉住他的手,说道:“秦枫,无论有啥事儿,咱们可以一起商量,你可不能干傻事儿啊。女人不有的是吗?这个不行咱再换,别一棵树上吊死。”这个一向阳光的秦枫竟然要自杀。太不可思议了。

  秦枫笑望着林慕飞,拍拍他的手背,很洒脱地说:“一切都过去了。我不会再犯傻。生命只有一次,我凭甚么不珍惜呢?活着就有希望。”

  林慕飞长出一口气,说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  秦枫扔掉烟头,说道:“晚上,咱们出去喝一杯吧。”林慕飞点头。

  这时,修理工小李跑进来,气喘吁吁地说:“老大,快去吧,车间出事儿了。”林慕飞腾地站起来。

  (5)车间打架

  “咋地了?小李。”

  小李朝门外一指,急道:“打起来了。”

  “谁跟谁打起来了?”

  小李喘息着说:“孙二虎欺侮新人,双方打起来了。”

  林慕飞不再多问,抬腿就跑。一出休息室,远远地瞧见在两排病车中间,几个人打成一团。

  那孙二虎身手不错,三个人围攻他,他一个人出拳踢腿,几个回合放倒两个。剩下那一个鼻青脸肿的,没有后退,继续冲锋,百折不挠。

  其他修理工在旁边观战,谁都不敢干涉,谁都知道孙二虎号称『车间小霸王』,谁敢和他乾呢?他学过武术,一般人哪能整过他?再说,他可是大厂长的直系亲属啊。

  林慕飞叫道:“都给我住手。”

  那个新人一停手,被孙二虎踢倒在地,又骑上去,抡起拳头,还要再打。

  林慕飞大怒,几步冲上前,指着孙二虎,大声道:“你听到没有?住手。”

  孙二虎恼怒着,酒糟鼻子红如灯泡,仍骑人家身上,叫嚷道:“这个小王八蛋骂我。”

  身下的新人反骂道:“你才王八蛋。”

  孙二虎照他肩膀一拳。

  林慕飞忍无可忍,一伸手,抓住孙二虎的手腕,十指一紧,一开,孙二虎只觉一股力量袭来,整个人朝后跌去。

  他反应灵敏,脖子用力,身子一翻,双脚稳稳落地,双眼如同喷火,像条疯狗,怪叫着扑来。

  林慕飞冷笑道:“还敢跟我动手。”身子一侧,他身后一拍,孙二虎猛地前冲,定不住身子,一个狗吃屎,趴在地上。

  孙二虎暴怒,又爬起来,叫道:“我就不信,老子打不过你。”从旁边车架子上抓过一把大板子,半米多长,再度扑来。

  林慕飞骂道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

  待他到面前,板子举高砸下来前,出手如闪电,抓住他腕子一叫劲儿,孙二虎吃痛,板子掉地上。再腕子轻扬,孙二虎再度跌出去。这回结结实实摔在地上,□牙咧嘴,半天起不来。

  旁观的人同声喝彩,办公室的女员工小江等出来鼓掌,向林慕飞露出崇拜的眼神。

  林慕飞让大家回岗,该乾嘛乾嘛去,别在这聚堆。又问打架怎么回事儿。

  被孙二虎骑在身下揍的新人睁着肿眼皮,说道:“孙二虎欺侮人。”瞪着地上的孙二虎。

  孙二虎总算爬起来,说道:“我教你技术,教你乾活,我他妈有错吗?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?我是车间小霸王,敢惹老子,叫你『土豆搬家──滚球子。』”林慕飞也没看孙二虎,一指新人小张,说道:“你跟我说,这咋回事儿。”

  小张瞅着旁边的汽车,说道:“孙二虎教我用千斤支前轮,我就支了。修完车,撤千斤时,怎么都撤不下来。我问孙二虎咋回事儿,他骂我是蠢猪,说之前也不拧开顶丝。我就生气了,跟他辩论起来。他先动的手。”

  孙二虎走上前,瞪得眼珠子要掉下来,叫道:“你不骂我武大郎,我能打你吗?”

  小张回敬道:“你不好好教我,还耍我,骂你有错吗?”

  孙二虎嘿嘿冷笑,说道:“谁叫你不拧顶丝来着?”

  小张辩解道:“我是新来的,我哪懂得用千斤呢?你也没告诉我顶丝的事儿。”

  孙二虎笑道:“你是猪脑子啊?你不会自己思考吗?”

  小张回骂道:“你才是猪脑子呢。”

  双方对视,火药味儿极浓。那两个同伴一瘸一拐过来,聚成一团,要与孙二虎随时再战。

  孙二虎呲牙咧嘴的,说道:“有种的一个个来,我要打得你们满地找牙。”他的公鸭嗓子特别刺耳。

  那三个不服气,叫道:“谁怕谁啊,约个地方,咱们再打。”

  林慕飞正要说话,秦枫从休息室那边过来,说道:“你们有病啊?这是甚么地方,是车间,是搞生产的地方,不是擂台。要打架的话,出去打吧。我不管今天怨谁,就这么算了。都去乾活吧儿。孙二虎,刚才没乾完的活儿,由你去乾。”

  那三个走了。孙二虎站立不动,听而不闻。

  秦枫面如冰块儿,说道:“我是车间副主任,怎么的,我说话不好使吗?好啊,我现在就去找你叔叔,跟他彙报一下你今天的好事儿,看他怎么说。”一听这话,孙二虎老实了,取过板子,乖乖去乾活儿。他谁都不怕,就怕这个叔叔。

  临走时,还回头剜林慕飞一眼。

  要不是他叔叔是厂长,硬把他塞到这儿,林慕飞早将他踢出修理车间了。谁愿意收留这个祸害啊。他是一颗定时炸弹,止不定哪天会炸响,别人跟着倒楣。

  见到这个魔头乾活,林慕飞大为佩服,说道:“哥们,还是你高明啊,两句话就让他瘪茄子了。”

  秦枫望着孙二虎钻到车下,用力压千斤的样子,脸露笑容,说道:“对这种人,能动口就尽量别动手,你前程远大,他烂命一条,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。”

  林慕飞叹息道:“这个祸害啊,我都不知道咋办好了。他上班还不如长期请假呢,我还能少操点心。”

  秦枫摇头道:“不好办呢。咱们这个厂子这么大,车间那么多,谁都不肯要他。咱师父和厂长交情好,厂长让师父留他,师父也没法拒绝啊?咱们也得顾全厂长的面子不是?好了,不提这个混蛋,晚上听我电话。”

  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。要是把秦蕓叫来多好啊。”

  “咱们这穷乡僻壤,鸟不拉屎的地方,离她太远了。就算能来,也不好回去。”

  林慕飞点头道:“也是啊。”想到秦蕓的俏脸、声音,脸蛋、身体,心中刺挠,又无限陶醉。

  他知道师父心思全在助燃器上,尽量不去打扰。车间打架一事没让他知道。

  中午,三人吃过饭。师父午睡。林慕飞躺在床上也想睡,竹影跟过来,不客气地躺下,挤进他怀里。林慕飞犹如遇上毒蛇,吓得往里躲了半米,面如土色地说:“竹影,不可以的。”

  竹影哼地一声坐起来,撅着小嘴,说道:“慕飞,你真没劲。你到底怕啥啊?”

  林慕飞背对她,不敢看她。她又穿上那条害人的短裤,两条大白腿艺术珍品般惊艳,散髮着少女的无穷魅力,男人见了就想伸手,还想将它扛在肩上,让它在自己的雄风下屈伸和颤动。

  竹影见他不出声,说道:“慕飞,你倒是说话啊。我爸知道我有多喜欢你,他不会管的。喂,同样是徒弟,你知道为啥他特喜欢你,不喜欢秦枫吗?”

  “为啥呢?”依然不敢转身。

  竹影笑了,一脸狡猾,说道:“你回答我,我才告诉你。”

  林慕飞想了想,说道:“我对自己的妹妹不会有想法的。”

  竹影听得芳心一阵苦涩。

  一直以来,因为身有重疾,她的自卑感很重,只觉在人前抬不起头。要不是林爸爸提供药方,她会失去苟活的勇气。因为林慕飞,她又燃起对人生的信心。她又能上学,又能打扮得花枝招展,像别的漂亮姑娘一样了。她年纪虽小,自信懂得感情。从认识林慕飞那天起,已经喜欢上了。可她哪有资格爱呢。

  现在,她的病情稳定,应该可以了。明知道他有女朋友,也不甘心退出。她打定主意,只要他喜欢上自己,自己决不放弃。总有一天会修成正果。可是,他一而再,再而三地拒绝自己,太叫人难过了。甚么妹妹啊,我才不想当呢。

  她叹息道:“我的命,怎么这么苦呢?还不如早点病死算了。”她擦着眼泪,快步跑出他的房间。

  林慕飞觉得一阵愧疚,可没法子。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。

  (6)酒后豪情

  今天,师父要值夜班,按照厂里规定,干部要在厂里轮流值班,以增加厂子的安全性。郑历当然在值班之列。

  林慕飞说,自己晚上出去喝酒,要是师父有事儿,他可以取消酒局,替他值班。

  郑历说没事,还是自己去,正好完善一下那个助燃器。他目前正在联繫厂家替造样品,然后再考虑检验产品的事儿。当然,这话是背着竹影说的。

  竹影那时正好进房间打电话。她听说林慕飞晚上要喝酒去,目光落在他的脸上,问道:“都谁啊?男的,还是女的?”

  林慕飞笑道:“有你这个管家婆把关,我想堕落都不可能。你是我当好人的保障。”

  竹影大为得意,微笑道:“我是为你好。你已经有主儿,不能再和别的女人接触,以免犯错误。”

  林慕飞瞅瞅她的大长腿,说道:“我是正人君子。”

  竹影笑嘻嘻地说:“不好说。喂,你早点回来,少喝点酒。要是不守点儿,我去抓你回来。”

  林慕飞答应一声,悠闲地出门。

  秦枫约他到离厂不远的烧烤店,名叫大自然。在这一带挺有名的。店里的羊肉串好吃不贵,烤羊腿更是一绝,别家做不出来那味儿。

  天黑透了,华灯初上,比白天凉快好多。林、秦二人坐在露天下的一张桌子上豪饮、撸串,吃得嘴上油光发亮。这是店外几排桌子中的一张,别的桌子也是座无虚席。你想有位置,那就等吧。他们人到就有位置,是因为秦枫想得周到,早早预定座位。

  二人坐个对面,桌上的一盘是半只烤羊腿,一盘是羊肉串,另一盘是牛板筋。每人面前一大杯扎啤。这一扎抵得上五瓶啤酒。

  半杯酒下肚,都感觉痛快、舒服。平时的防线、拘谨全部作废,可以完全放开自己,说自己想说的话,做自己想做的事儿,不用顾虑。

  二人碰一下杯,各喝一大口,残汁从嘴角淌下。林慕飞飘飘然,很好受。秦枫捏着一根串,咬着,拉着,那个虎食劲儿,全无平日的文雅相,像变了一个人。

  他慢慢地咀嚼着,说道:“师父待你真好。咱们车间好几十人,论资历,论技术,论门子,你不是最强的,可师父直接报你的名,想让你出国留学。你说,你多成功啊。”

  林慕飞觉得不好意思,知道秦枫也想争取这个机会,师父却没有替他报名。

  秦枫道:“知道吗?大厂长对咱们车间早定好人选,是师父为你全力争取。他跟厂长都吵红了脸。最后急了,抛出杀手镧,说是不让你去,他就不肯添加孙二虎。厂长没招,只得同意。”

  林慕飞大为感动,想不到这背后还有这故事。师父跟厂长关係那么铁,为自己的事,不怕得罪厂长。唉,师父真是比我爸对我还好啊。

  林慕飞心里直酸,说道:“师父他不该这样的。我确实没资格去的。按说,你比我更应该去的。”

  秦枫似笑非笑,说道:“原本我也这么想的,很想和你竞争,很想出国转一圈。可是因为发生一件事,我又收回这个念头。好在咱们是好哥们,你去我去都是一个样。还有啊,我家欠你家的太多了。”

  林慕飞端起杯子,豪爽地说:“甚么欠不欠的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来,喝一口。”他说得洒脱,可他心里不是滋味儿。他们林家落到这个地步,全是因为秦家的拖累所致。那一件事儿,彻底改变了两家人的命运。当然,两家结亲也因为这个。

  多年以前,林家在他们那个村子是富裕的。他们的田地比别家都多,他家的男女主人,比别家都能干。他们家盖起村里的第一座二层小楼,过着别人羡慕的小康日子。

  秦家是林家的老邻居,住在同一个衚衕里,关係一直不错。两家的孩子一起总在一起玩。秦家的男主,也就是秦氏兄妹的父亲是村长。可是,七八年前,受某个上级的牵连,秦村长处于被审查之列。要不及时摆平,坐牢免不了,那秦村长这辈子算交待了。

  为了走人情,摆平此事,秦家拿出所有,又出去借钱,仍然不够数。秦枫他妈心上一股火,急病死了。那些亲戚朋友躲得远远的,生怕受连累。秦村长几乎想自杀。在生死关头,林家卖楼卖地,全力援助,将秦村长捞出来,恢复自由身。他出来的头一件事,是上林家下跪。

 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,也还好,但之后霉运就好像盯上了林家,连着几个变故,又是车祸,又是火灾,林父的诊所开不下去,自己家又给烧成白地,宣告破产,不得不搬到一所土房居住。

  林父因为意外的打击,失去劳动能力,只能拄拐走路,自此一蹶不振,全家剩下一小块地维持饭碗。

  因为家里没钱,为了弟弟、妹妹的学业,林慕飞辍学打工,插秧、装车、出窑、挖煤,吃了多年的苦,直到入厂当工人,处境才好转。秦家过意不去,又无力还钱,早早便将秦蕓许配给他,算是一种补偿。

  也因为林慕飞打工赚钱,原本倾举家余粮,千辛万苦把秦枫送入大学后,就没有余力供闺女读书的秦家,还能让秦蕓继续念完高中,考入大学圆梦,她的高中、大学学费,都是林慕飞辛苦供的。

  林慕飞不有喊过累,也没有责怪父母。因为他有秦蕓。要不是这莫大的恩情,秦蕓怎么会成为自己的未婚妻,自己的女人呢?用这个代价换来秦蕓,他认为自己值得了。

  对于钱,他还是看得开的。林家失去大量的钱财,总有一天,他要挣更多的钱,把损失全捞回来。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在城里买一套房子,迎娶秦蕓。

  对于出国留学,林慕飞岂能不在乎?因为里边的学处多多。首先,留学回来的工人,可以升职加薪,还有跳到更好的部门的机会。这些都是他林慕飞最需要的东西。

  而且,秦蕓上大学之后,林慕飞一直担心,以后女友就是大学生了,自己只是个初中辍学的机械工,门不当、户不对,会连累秦蕓在学校里给人耻笑,如果自己能争取到这机会,出国镀金,就完全配得上秦蕓,不会委屈她了。

  这是改变自己人生的最大机会,只要能出去,就是登龙门了,无论如何,自己也要紧握住这个机会。

  “来,慕飞,你们家是好心人,该有好报。”秦枫举起啤酒罐,“你是我最好的兄弟,我愿意看你出去,我们乾!”

  林慕飞举起啤酒罐回碰,“我们是好兄弟,我们两家人,永远都是一家人!乾!”

  他们喝掉一扎啤酒,又各来一扎。

  二人脸红如猴屁股,满嘴喷着酒气,看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晃悠。

  林慕飞想到竹影的嘱咐,劝道:“咱们共喝一扎就行了。喝多了遭罪。”

  秦枫哎一声,笑道:“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吗?就是我趴下了,你也没事儿。”

  林慕飞解释道:“我是怕秦蕓知道生气。她一向不喜欢我喝酒。”

  秦枫哈哈一笑,身子下滑,少部分屁股坐着,大幅度靠着椅背,说道:“我妹妹找你,真是福气啊。你是个好男人。你们很相配。”

  一听这话,林慕飞脸上一暗,感慨道:“我经常觉得配不上她啊。她是个大学生,有前途。我呢,连个高中都没念过,又没有甚么挣钱的本事。她跟我,有点委屈啊。”

  秦枫两手直摇,说道:“兄弟啊,我不可赞成你的话。你之所以没上够学,没有学历,都是因为我家的原因。秦蕓她能够理解的。你要挣钱还不容易吗?你的身手好,去给大人物当保镖,或者上道上混,保你很快会有钱的。哦,对了,我妹妹不会同意的,两家家长也不会赞成。他们都希望咱们过安稳、平静的生活,谁希望你过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啊。”

  林慕飞唔了一声,说道:“可不嘛,我是跟秦蕓说过的,她想都不想就给否了。她说她要嫁给一个给她安全感的男人,不想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。”

  秦枫笑着摇头,说道:“看来你只能过这种小人物的日子,当一个良民。”

  二人碰杯,又继续畅饮。

  这时,竹影打电话来,问他啥时候回去。

  林慕飞离桌,到对面的一棵树下说话。

  “竹影,啥事?”

  “我想死你了,慕飞。你快点来陪我,我一个人害怕。”她的声音透着紧张不安。

  林慕飞笑道:“在自己家怕甚么?再说,你好歹跟我学过一年武。”

  竹影回道:“我哪里是在家,我在你们单位值班呢。”

  林慕飞奇道:“你在我们单位值甚么班啊?有师父呢。”

  竹影急道:“他和你一样,出去喝酒了。他晚饭后正要去单位,有老同事打电话给他,让他去市里喝酒,说是几个以前的同事来了,他们要聚一下。他本来要找你回来的,我没让,我就说替他。可这里一个人没有,院里、车间又黑里咕咚的,像是随时都会跳出鬼来的。慕飞,你快点来陪我。不然,我去找你。”

  林慕飞听得揪心,忙说尽快赶回。

  (7)勾魂姐妹

  回到座位,见秦枫靠在椅背上打盹,后仰着头,镜片后的眼睛眯着,发出鼾声。再看桌上,每人还剩下半杯呢。别的桌上照样推杯换盏,谈天说地,喧哗一片。

  林慕飞着急,轻声叫道:“秦枫,醒一醒,我要走了。”

  秦枫睁开眼,扭扭脖子,脸现歉意,说道:“喝得真爽,我都睡着了。刚才梦见梦雪。妈的,我要是能把她娶回家,我就是少活十年、二十年也乾。他妈的,她还定婚了。”

  “梦雪?”

  林慕飞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,很奇怪兄弟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,搞成这种样子?不过,自己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,再次说:“咱们走吧。我还有事。”

  秦枫摘下眼镜,擦擦眼睛,重新戴好,坐直身子,望着林慕飞,说道:“啥事那么急啊?”

  秦枫恍然一笑,以手点指他,说道:“我知道了,小辣椒催你了。这丫头啊,管你比我妹妹管得还严呢。你可别中了她的美人计,失去我妹妹。”

  林慕飞苦笑,说道:“竹影哪儿能跟秦蕓比呢?秦蕓是我唯一所爱的姑娘,竹影只是个病人。”

  秦枫直摇头,长叹一声说:“这小丫头啊,要是没那个病,比我妹妹还要迷人。那张脸,那个个头,尤其大长腿,哦,不知道迷死多少人。”

  林慕飞笑笑,没有出声。

  秦枫脸上一暗,说道:“要是我娶不到心上的女神,要是咱师父愿意,竹影愿意,我愿意娶她。前提是她得治好那个病。不然的话,我秦枫的脸都被丢尽了。你也知道,那个病犯起来,不分时间,不分地点,很容易把命丢掉的。”

  不知怎么,这话令林慕飞反感。他已将竹影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,可别人贬低她、轻视她,他要生气的。他心说,竹影虽然有些泼辣,有些任性,她的本质还是善良、宽厚的。谁娶到她,那是他的福气。

  他没有还击,问道:“你嘴里的梦雪是谁?”

  秦枫一听这个名字,立刻兴奋起来,眼睛都瞪大了,缓缓说:“那是一个仙女一样美的女孩子,有着良好的修养,出身豪门,气质优雅,男人一见,会情不自禁爱上她,爱得发疯发狂,为她去死,也无怨无悔。可惜啊,他妈的有主了。我恨不得杀那个孙子。他凭甚么啊?就凭着他生在富贵之家?要是有机会,我一定让他死得不能再死。”他双手握拳,手关节格格直响。

  林慕飞哈哈大笑,不屑地说:“哥们,你在说梦话吗?是不是小说和影视看多了。”

  秦枫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真想乾掉那个孙子,不是冲动。对余梦雪的风采,我说的是真话,不带甚么夸张。你要不信的话,有机会我领你见识一下甚么叫美如天仙。和她相比,那些影视明星全他妈的是丑八怪。像她这样的女人,是上天对人间的恩赐啊。这样的美女,你一辈子能见到几个呢?”他伸出手指,点指着夜空。

  接着,他又使劲摆手,坚决地说:“不行,不行,不能害你啊。要是你迷上她了,我妹妹可惨了。”

  林慕飞不爱听他的疯话,也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,说道:“我真得走了,不然,竹影会着急的。”

  秦枫点头道:“好吧,好吧,要走的话,先把酒喝掉。你走,我不走。”

  二人一碰杯,林慕飞喝一大口,他打算再来两口就闷掉。他现在的状态不错,只是有点晕乎,不影响乾别的事。

  放下杯,秦枫正色地说:“我想起白天车间的事儿,你又把孙二虎揍了。你揍他好几次了吧?”

  林慕飞气哼哼地说:“那个人渣欠揍。我揍他记不清几次了。我刚来时,他不听指挥,让我扇个耳光。有一次,他不按照安全规定修车,我训他,他不服,跟我打起来,被我踢倒在地。还有一次,她摸办公室小江的屁股,又让我打几拳。他妈的,要是杀人不犯法,我早弄死他。”

  秦枫严肃地说:“对孙二虎这家伙,适当教训一下就得,别真的得罪他。他不只是大厂长的亲戚,听说还有黑社会背景呢。”

  林慕飞一撇嘴,毅然说道:“我才不怕。他就是个孬种,如果没人教训他,这世上还有甚么公道?”说着,面露愤慨之色。

  忽听周围响起一阵喧闹声、惊呼声,不用说是那些食客发出的。一抬头,只见对面来两个年轻女郎,老闆陪笑,在给二人找座。

  有几个家伙很贱,主动给让座,两个女郎也不客气,坐下来也不道谢。他们的座位就在林、秦两人斜对面,中间隔个过道。

  林慕飞扫过一眼,继续喝酒,心说,这两个女的,不像好东西,备不住是卖的。秦枫见到,两眼生辉,如苍蝇叮血。原来二女穿着十分暴露,在这一带地区,很少见到。

  二女的长相一般般,可身材火辣,一个丰乳肥臀型,一个骨感型,都穿着透视装。一个是雪白色的,透出黑内衣。内衣小小的,仅能遮住奶头。她乳沟好深。另一个淡紫色的薄纱,透出红色的内衣裤,两条大腿白白长长的。

  二女若无其事地吃着,不在乎人们的目光,且不时地卖弄风骚。胖女吃烧肠时,又舔,又吸,又吞,又吐的,两眼带鈎。腰也微微扭,使胸前的两座大山颤颤巍巍的,规模惊人。瘦女也不落后,坐姿不雅,双腿一会儿张开,让人看内裤。裤边还探出几根毛。一会儿合上腿,双腿跟痒痒似的相互摩擦着。上边的嘴吃串时,舌头还蛇一般在唇边转着,舐着,探着,卷着,令周围的看客目瞪口呆。

  秦枫看得腹下挺起,两眼通红,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女,说道:“兄弟,这两个娘们太骚了,咱们一人一个,乾他一炮吧。”这时的他,尽显男儿本色,两道目光舌头一样探过去,和那些男人一样,把甚么心中女神都抛到九霄云外。

  林慕飞稳如泰山,喝一口酒,说道:“哥们,咱们走吧。那两个女的,一看就知道是小姐。咱们离这种人远点,免得吃亏。”

  秦枫盯着她们的胸、腿,舌头,目不转睛,说道:“兄弟啊,你不能有职业歧视啊。就算这两个娘们是卖的,咱也可以帮助她们啊。他们和咱们一样,都是工薪阶层。”

  林慕飞呵呵一笑,说道:“你打算怎么帮她们?”

  秦枫色笑道:“我会亲自送钱到她们手里,直接拯救。”他的双手摩擦着,急不可耐。

  林慕飞提醒道:“咱们挣点钱不容易,别胡乱花了。走吧。”他喝完酒,站了起来。

  秦枫这才转回目光,说道:“你真要走吗?别的,一起上,上哪个,你先选。”说着,目光又回到二女身上。

  二女注意到这个帅哥的青睐了,向他连抛媚眼,秦枫更亢奋了,不觉从椅子上立起来。

  林慕飞一拉他的手,说道:“一起走吧。”

  秦枫甩开他的手,说道:“不,要走你走,我还没有玩够呢。”

  林慕飞看一眼时间,说道:“那你多保重啊,我先撤了。喝完这些酒,你赶紧撤吧。哥们,你清醒点吧。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啊。”

  秦枫目光火辣辣的,说道:“我上她们会给钱的。我可不是不讲究的人。我会帮助失足姐妹脱离苦海的。”

  林慕飞摇摇头,心说,他这个样子,我说甚么都不起作用。那就让他去解救失足姐妹吧,我可得走了。竹影一个人,在那个地方,的确让人担心。我得快点去陪她。

  冲秦枫打个打呼,匆匆而去。秦枫只点点头,嘴上的口水都快流出来。

  二女吃完,站起身来算帐。那个胖女朝秦枫挤鼓几下眼睛,那个瘦女向秦枫勾勾手指,秦枫如同被绳子拉着,忍不住向二女走去,脚下轻飘飘的,像踩棉花上。

  他走到近前,一拍胸脯,说道:“老闆,这两位美女的账算在我头上。”

  二女夸道:“你真是个爷们,男子汉。我们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
  秦枫豪爽地说:“这不算啥事儿。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。”

  二女媚笑着说道:“好啊。你跟我们来吧,我们要好好报答你。”声音又娇又嗲,很勾魂的。

  秦枫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。近距离瞧,效果更强烈。胖女的奶子几乎全在外边,瘦女的短裤好短,露出少部分屁股肉,嫩如豆腐。

  真他妈的骚货。秦枫藉着醉劲儿,在瘦子长腿上摸一下,在胖的胸脯捏一把,害得二女直躲,娇笑不已。

  一女打个电话,一辆麵包车跑来。在二女的热情下,秦枫上车,车开向未知的远方,瞬间消失在夜色中。

  老闆跺一下脚,笑骂道:“真他妈的傻逼。”一转脸,招待客人去了。

  (8)失身之前

  打过电话,竹影仍觉得心神不安。这办公室,这车间,这院子里,都叫她芳心乱跳,生怕出甚么事儿。她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,看哪儿都不正常。她给老爸打过电话,老爸保证尽快回来。听声音,他舌头都大了。

  她放下电话,轻抚一下胸口,这个平时泼辣厉害的姑娘变成弱女子,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她有点悔替父亲值班。

  今晚,父亲走后,她换上运动鞋,运动衣,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打女,英姿飒爽,英气勃勃。照镜一看,马尾头,俏脸蛋,面如冰霜。心说,谁敢找事,我会打得她妈都不认识他。

  她在夜色的掩映下,揣着老爸交她的一串钥匙,大步走向他们单位。大门口灯光通亮,将修配厂的大牌子照得清清楚楚。大门锁着,小门敞开,门卫房亮堂堂的。

  竹影一进门,一眼瞅见门卫老刘在跟孙二虎喝酒。心说,晚上不回家,他想干甚么?

  她在门卫房门口停一下,见老刘已经喝得眼睛无缝,坐椅子上直往下掉。孙二虎坐在小炕上,脸似浮肿,鼻子如红辣椒,两只金鱼眼要挤出眼眶子,说不出的丑陋。

  一见他,竹影如见癞皮狗。她多次来厂,怎么可能不认识他。

  孙二虎眼尖,面露喜色,说道:“好妹子,你来找我啊?”

  竹影白他一眼,冷哼一声,挺胸而去,根本不理他。他跳下炕,追到门口,只见在门外路灯的光辉下,竹影细高的身影越来越远,大长腿溜直,纤腰扭得好欢,圆屁股晃来晃去的,令孙二虎心里发痒,胯下一翘一翘的,大为冲动。

  他往地上狠吐一口唾沫,心说,操他妈的,这么水灵的妞,凭啥看上林慕飞那个混蛋啊?他都有对象了,还想玩双飞啊?我孙二虎也不差,她凭甚么看不上我呢?哼哼,送上门来了。今晚,老子就要好好玩你,把你操上天,让你知道,老子比林慕飞功夫好。

  想到淫秽处,他布满雀斑的脸上笑了,要多恶心有多恶心。

  他返身进屋,老刘冲他哈哈笑,说道:“你呀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。别看她还是个学生,她可是林慕飞被窝里的人,哪能看上你?”

  孙二虎倒上一杯白酒,一口乾掉,大骂道:“操他妈的林慕飞,凭甚么好妞都是他的?今晚上我就让他当王八。”

  老刘给他满上,二人继续喝酒。老刘睁不开眼,孙二虎清醒着呢,因为他心里有事儿,怎么喝都不多。

  那边的竹影进入大车间,里边停着好多故障车,黑乎乎,阴森森的,墙上的高窗户像一个个黑洞。她听老爸说过,这车间死过人。有一个修理工,不带安全帽,吊东西时,被上边掉下的东西砸死了。当时听的时候不在意,可是此刻想起来这事,觉得毛骨悚然。

  她壮着胆子拧开老爸的办公室门,按开灯,灯光白亮亮的,里边的桌、椅、铁柜、挂着的衣服,一排排的资料都现在眼前。

  这就是老爸工作的地方,也是林慕飞常来的地方。想到这个人,她心里一暖,心说,要是让他知道我这样,肯定会笑话我的。我好歹也和他学过功夫,怕甚么呢。

  她打开屋里的电视机,找个喜剧节目,里边人笑得差点背过气,她怎么也笑不出来。

  她本想用钥匙打开旁边的材料库,对着桌上的帐本简单查对一下。可是她不敢,生怕那死人的鬼魂藏在那里。那就不去吧。

  她不是头一次替老爸值班,但是晚上是头一次。她心说,老爸不是说快回来了吗?事实上,一个小时过去,老爸没来。两个小时过去,还是没动静。

  为了给自己壮胆,她握着手电筒在车间里巡逻,还故意哼起小调,可是她听到自己在跑调,双脚也抖着。不想,墙角的一只老鼠吱吱地叫几声,吓得她尖叫一声往办公室跑去。同一时,老鼠也吓得逃之夭夭。

  她呼呼喘着气,再顾不上面子问题,赶紧给林慕飞打电话。对方保证快到,她的芳心才稍安一些,心说,有他在,甚么都不怕了。将来嫁给他,一生都不怕。由此,又想到他的女朋友秦蕓,不由心酸,心痛,暗道,我不会退让的。她好,我也不差啊。我以后治好病,我可以击败她,嫁给他。

  有林慕飞要来的保证,她的心情稍好。后来又给老爸打过电话,回答让人失望,只好指望林慕飞早点过来。

  为打发时间,她在屋里的空地上练起拳来。拳打脚踢,上蹿下跳,动作标準,乾净利落。配上她颀长、婀娜的身材,简直似跳舞一样优美、动人。同时,嘴里还有节奏地发出哈、哈、哈的声音,真有点侠女的风采。

  她不知道这一幕都落到门缝偷窥人的眼里。这是孙二虎。把老刘喝倒后,他要採取下一步行动了。他已经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党,他们很快到。现在他得先将小美妞搞定。

  他在门外看得口水淌多长。瞧啊,这个头,这长腿,这隆起的小胸脯,这衣服里边的肉体。嘿,老子有福了。得快点行动啊,免得发生意外。

  里边的竹影刚练完拳,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,然后身子晃了几晃,摔倒在地。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,她心说,难道我的病又犯了吗?慕飞,你怎么还不来呢?

  她倒下后,孙二虎大乐,心说,这回可有得玩了。他进屋里,将小美女抱到桌上。他的三个同党已赶到。车已开来,就在车间门外。

  孙二虎把那串钥匙给他们,又让其中一个去看大门,另外两个负责去库里搬东西。

  其中一个问:“孙二虎,我们乾活,你乾啥?”

  孙二虎瞅一眼桌上躺着的竹影,脸蛋俏丽,身段美好,透着青春少女气息。那大长腿真他妈的直,肥瘦适中,摸起来也一定不赖的。

  孙二虎说道:“我乾她啊。”他双手十指屈张着,一脸淫笑。

  那家伙说:“孙二虎,老大可说了,行动要迅速,几分钟就完事,乾完快走。”

  孙二虎叫道:“你是头,还是我是头?快乾活去。”

  他们不敢吭声,乾自己事儿去了。还别说,那三个小子真厉害,几分钟的工夫已经搬走几样大件,然后招呼孙二虎快撤。孙二虎不听,还没得手呢,怎么能走?那三个小子把钥匙往地上一扔,开车跑了。

  孙二虎在乾嘛呢?在轻薄竹影。

  他对着这个睡美人露出贱笑,目光在她的全身扫来扫去。终于忍不住抻出手,摸向她漂亮的脸蛋,还捏了捏。不成想,竹影嘤咛一声,睁开了眼,吓了孙二虎一跳。

  竹影吃力地坐起来,觉得全身发软。当看到眼前的孙二虎的淫贼嘴脸,不由尖叫道:“你想干甚么?孙二虎。”

  孙二虎镇定一下,嘿嘿笑道:“当然和你乾那舒服的好事儿了。”又动手摸向她的脸蛋。

  竹影也是学过武的,举掌一劈,打在孙二虎的手上,像拍蚊子,毫无力气。

  孙二虎趁机抓住她的手,说道:“小心肝儿,你中了迷香,打不过我的。咱们马上洞房。”另一手也过来,好好磨擦着她的小手,只觉得嫩如小葱,滑不溜手。

  竹影又怒又恨,猛拉自己的手,哪里收得回来。孙二虎捧着她的手,猛亲猛拱的,像头野猪。

  竹影气得身子直抖,瞪圆美目,大骂道:“你敢动我,我叫林慕飞废了你,让你当不成男人。”

  孙二虎抬头嘿嘿笑,说道:“我现在马上就当你男人。”

  竹影趁他分心,猛地缩回手,身子一翻,抓向桌角的值班电话。

  孙二虎大惊,连忙冲过去,将电话线扯断,把电话机摔向地上,乾笑道:“你想找人救你,没门。咱们现在就乾,你马上是我的人了。”又饿狼一样扑过来。

  竹影身子好软,不甘就範,一边大骂着,一边反抗着。当孙二虎要亲她的嘴时,竹影在他的唇上咬一口,马上肿了,流出血。

  孙二虎疼得向后退,妈呀一声叫。

  竹影牙上还沾着他的血,冷笑道:“孙二虎,我劝你赶紧滚。不然的话,我会咬死你。”虽然嘴硬,但心里好怕,因为她用尽了力气。

  孙二虎恼羞成怒,一张脸比鬼还难看,继而他又笑了,笑得那么猥琐、下流。他擦擦嘴,笑道:“打是亲,骂是爱,我喜欢。一会儿,我让你用嘴给我舔鸡巴。”他笑眯眯地又贴上来。

  二人又开始搏斗了。在一阵喊叫声和大骂声中,竹影的外衣渐渐离身。两条大白腿踢蹬着,小胸脯微颤着,让孙二虎的棒子翘起多高。

  竹影身软如绵,蜷缩在桌上,见孙二虎脱起裤子来,她不禁流出了泪水。她不甘心失身于贼,怪林慕飞不快来救他。

  林慕飞在乾嘛呢?他正走进厂子大门。见老刘躺炕上睡觉,也没在意。那三个小子做事真老练,大门、仓库门照样锁好,不留甚么痕迹。

  林慕飞没发现甚么不对的,逕直奔向车间的郑历办公室。经过一路上的风吹,他的酒意散去一半,头脑很清醒,感官很正常。

  他几步来到师父门前,从半开的门缝里,看到令他悲愤交加的一幕。只见竹影在桌上躺着,泪流满面,身上被扒得只剩下内衣。旁边的孙二虎已脱完裤子,在脱裤衩,两眼发出狼一样的凶光。

  林慕飞怒不可遏,像发疯的老虎,一个箭步跳进去,骂道:““孙二虎,你这个畜生。”一脚踢过去。

  孙二虎也不是废物,反应敏捷,向旁边一闪,正好躲过。

  竹影大喜,叫道:“慕飞,替我弄死他。”心情一松,眼前一黑,竟晕倒了。

  林慕飞上前一瞧,见她没事儿,稍稍放心。

  一转头,孙二虎穿好裤子,转身就跑。

  林慕飞快如疾风,在孙二虎的手碰到门之前,已挡在门口。

  孙二虎知道不打不行了,一拳击向林慕飞的肚子。林慕飞横掌一挡,孙二虎如击在墙上,有点疼。他退回一步,抬腿踢林慕飞的胯下。

  林慕飞躲都不躲,一掌斩向他的脚腕。

  孙二虎知道厉害,赶紧撤脚,向后退两步,说道:“林慕飞,你闪开,让我走。咱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  林慕飞逼近一步,说道:“你欺侮竹影,我能放过你吗?来吧,拿你的本事来。”

  孙二虎咬牙道:“老子跟你拼了。”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,在灯光下明晃晃的。

  林慕飞知道孙二虎也学过武的,不能小视。他的目光盯着那匕首,看它怎么动。

  孙二虎猫着腰,匕首左右摇着,突然扎向林慕飞的胸膛。林慕飞向左闪,他扎向左;向右闪,他扎向右。一口气,他扎出二十多刀。扎的部位和方向都很刁钻,扎得又快又狠。他的小个子发挥出优点,身法灵活多变。

  这让林慕飞大为吃惊。想不到孙二虎的刀法比拳脚强太多了,逼得他有点手忙脚乱。那刀倏地一个横划,一个不小心,胸口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。要不是他躲得快,就要挂彩了。

  孙二虎胜了一招,大为得意,手上一慢,林慕飞立刻在他的腕上拍了一掌,拍得孙二虎一叫,匕首没握住,掉地上了。

  “你、你厉害!老子下回绝不放过你。”

  孙二虎不敢捡刀,扭头就跑,林慕飞随后就追。孙二虎围着桌子转,林慕飞紧追不捨。二人隔着桌子,隔着桌子上昏倒的竹影。

  几圈过后,林慕飞停住身子,孙二虎也停,弯着腰大喘着,像狗一样吐着舌头。林慕飞再追数圈,孙二虎跑不动了。

  “你以为你还跑得了?”

  林慕飞老鹰抓小鸡一样,将他抓住,又扔到地上,一脚踢在孙二虎的肋骨上,卡嚓一声,骨头断裂声,不知断几根。

  “我今天废了你!”

  “呜哇啊啊啊啊!”

  孙二虎发出一声惨叫。没等他倒下,林慕飞又一拳打去,打断鼻梁骨,鼻血长流。

  孙二虎跪倒在地,捂着肋骨,也不擦鼻血,哀求道:“林慕飞,别杀我,别杀我。我只亲亲她,摸摸她,还没有乾她呢。”

  林慕飞看竹影时,她的内衣完整,脸上满是泪痕,却没有受辱的样子,情绪稍好,但想到孙二虎的可恶,要是自己不及时赶到,她岂不是完了?

  林慕飞问道:“她怎么了?怎么会昏迷?”

  孙二虎痛得厉害,呻吟道:“她中了迷香,用水一喷就好。”说着直磕头,一直喊着饶命,眼泪纵横,狼狈不堪。

  林慕飞真不能打死他,骂道:“操你妈的,你真该死。”又一脚踢出,踢上另一边肋骨,又听到骨断声。孙二虎身子晃了晃,软倒地上不动了。

  林慕飞不敢马上救醒她竹影,以她的脾气,非用刀捅死孙二虎不可。自己把孙二虎打得不轻,也算报仇了。

  他决定先给竹影穿衣服。但在穿之前,她的美丽和魅力又一次叫林慕飞惊叹。他没做到马上穿衣,而是过几分钟,才开始动手。

  艰难地穿完,将竹影放在椅子上,老刘跑过来,发现地上扔的钥匙,发现孙二虎的惨样,脸色大变,酒全醒了。

  林慕飞简单说下情况,说道:“我怀疑孙二虎是来盗窃的。你去车间仓库看下。”老刘答应一声,抓起钥匙,转身就跑。

  几分钟,老刘跑回,脸色苍白,说道:“不好了,丢好几样大东西,新进的发动机、变速箱、后桥全没了。”

  林慕飞看一眼孙二虎,说道:“你赶紧报告领导吧,我给主任打电话。”

  在他们赶来之前,林慕飞先将竹影送回家。他打定主意,她被羞辱的事儿,不能说出。这事让它烂到肚子里。

  (9)少女诱惑

  林慕飞是将竹影抱回家的,一路上碰不到几个人。进入小区,也碰到过熟人,林慕飞解释说竹影又发病了。对方叹息说,这孩子真可怜,老天不长眼睛。

  回到家,将她放在沙发上休息,再看竹影睡得那么香,脸上带着微笑,笑得那么甜,不知道梦见甚么好事儿。偶尔动一动睫毛。林慕飞注意到她的睫毛比一般人都长,真好看。

  目光落到胸上、腿上的时候,林慕飞心上一热,忙将目光移走,心说,竹影长大了。

  他的目光落到墙上,墙上除了白,甚么都没有。他见到这白,一下子回忆起她的皮肤,连带想起刚才在厂里为她穿衣的情景。

  那时候,竹影躺在桌子上,只着内衣,像一尊美神。

  她的身体苗条而修长,皮肤上佳,洁白如雪,估计没有灯光也会发出柔和的光辉。那胳膊和腿的线条流畅,没有甚么大的瑕疵。细看,还有美中不足,两只胳膊和一条腿上有几个大小不等的疤痕,令人怜爱。

  林慕飞知道内情,只会爱怜她。因为那伤疤是犯病之后,或摔、或撞、或划留下的。她本人那时失去理性,无法自控。

  她的伤疤不近看,不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别处的肌肤则是光滑的,细腻的,完美的。尤其是被内衣包裹的地方更令人浮想翩翩。

  她的内衣裤是浅蓝色的,在罩杯和胯下有斜着的白条。胸罩是吊带式,后挂鈎的,内裤是不大不小的。若是没内衣裤,全是光着,诱惑力会减弱。因为有了这上下两块布,感觉就大大不同了。

  胸部被它一包,有了突出感。下边一包,有了神秘感。

  林慕飞注意到张竹影的胸脯不算大,从顶起胸罩的程度看,估计有鸭梨大吧。她在呼吸着,胸脯一起一伏,所以令人好奇她衣下的风景。再瞧胯下,包得严严实实的。细瞧,那里似乎也在动着,跟她的呼吸一个节奏。

  细一瞧,从内裤的左右两边各露出一根大约一寸的毛,还打着弯的。它们一定是整根毛的一部分。由此可知,竹影的毛一定很长的。有人说,毛长的女人性慾都强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不知道竹影长大后,慾望强不强。

  唉,作为哥哥不可以乱想的。他深吸几口气,才给她穿衣服。凭着他长期为女性脱衣的经验,穿衣服也不大费劲儿。衣服遮盖,再也不见她的魅力之源,但是她美好的身子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了。

  他舀一些凉水,喷上她脸,在用毛巾为其擦脸后,她慢慢醒来。

  她睁开黑溜溜的眼睛,对他甜甜一笑,然后伸个懒腰,仿佛睡了一个好觉。

  她转转头,瞅瞅环境,说道:“慕飞,我不是在厂里替老爸值班吗?我怎么在家呢?”

  林慕飞一愣,记得她每次发病时,也会突然失忆,会把最近发生的事儿忘掉。难道迷香也有这样负作用吗?这样也好。要是想到孙二虎对她的欺侮,她会发疯的。

  他一脸笑容,解释道:“我赶到厂子时,你坐在师父的椅子上睡着了。我一看这不行啊。我就给师父打电话,然后抱你回来了。”

  张竹影感觉脸上有点发烧,羞涩地望着她,说道:“路上要是遇上人多不好。”

  林慕飞看她神色妩媚,俏脸生辉,说道:“进小区的时候遇上一些邻居,我说我妹妹困了。他们都夸我是你的好哥哥。”

  张竹影脸上一黑,哼道:“又是亲哥哥,有甚么意思?”说着,从沙发上跳下来,要走向房间,突然扑进他的怀里,这么静静地抱着,抱了几分钟,她才说:“在你的怀里真舒服,好像世上再也没有烦恼和痛苦。要是这样能一辈子该多好啊。唉,我要是秦蕓多好。”

  林慕飞想到她的病,想到她今晚的遭遇,将她搂得紧紧的,只觉满怀都是香气,也感到她身子的柔软和弹性。

  他下定决心,要一辈子保护她,呵护她,不让她受一点伤害。

  他轻声说:“可以一辈子的。以后,咱们永远不分离。我永远当你的保护神。谁要欺负你,我一定会把医院变成他的家。”

  张竹影听了心醉,说道:“我喜欢听你这话,明明知道你做不到也还是爱听。我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恆,咱们一刻也不分开。”

  林慕飞想了想,说道:“我怎么会做不到呢,我一定可以做到的,不是骗你。我走到哪里都带着你。”

  张竹影慢慢从他的怀里出来,抬头望着他的脸,说道:“要是以后你跟她结婚了,那我怎么办?”

  林慕飞一手还搂着她的腰,和她明亮而多情的眼睛对视着,说道:“领着呗。”

  “那她看我不顺眼怎么办?”

  “跟她解释。”

  “解释不通怎么办?”

  “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,会理解我的。”

  “那她实在不能接受我怎么办?”

  “她敢?她不接受你,就是对我不敬,看我不休了她。”林慕飞音量提高了,心里可没底。他敢对秦蕓发脾气吗?没发过。

  张竹影吃吃笑了,说道:“我就欣赏你这份男子汉气概。真是霸气。”

  她擂擂他铁一般的胸膛,又问道:“那你和她晚上同房,我要是需要你照顾,怎么办呢?”

  林慕飞对着她热情而期待的眼神,为之语塞。

  张竹影大胆地说道:“咱们三个一起睡。”说罢,她面红耳赤,艳丽无比,在他的脸上啄一下,像只小羊一样跑掉了,跑入自己房间。

  摸着自己脸,他心说,唉,竹影,对不起啊,虽然我当你是一个妹妹,其实我不敢带你到她跟前去。好在师父他可以照顾好你。

  想到师父的发明,想到还有出国的希望等着,他对未来挺有信心的。那个产品造出来,会有大把大把的钱,夫复何求啊?谁敢瞧不起我这农村来的?我在村里是老大,我在城市里也是老大。

  他给师父打个电话,师父早已返回单位,让他好好照顾竹影,不用操心单位的事儿。他还说,大厂长、副厂长那些领导,保安干事及相关人员也都去了,孙二虎已送进医院,丢了多少东西已经查清,不过没有报警。

  林慕飞问道:“为啥没有报警啊?出这么大的事儿。”

  郑历叹口气,说道:“领导决定的事儿,咱们管那么多乾嘛?咱们乾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。不过今晚多亏你了,要不是你早发现,早赶到,赶上我的班丢了东西,再没有线索,我可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  林慕飞唉了一声,说道:“我也没干甚么,没把孙二虎的那些同党抓到真是失败。只是不报警,那些东西还能追回来吗?”

  郑历淡淡地说:“那是领导的事儿,不用咱们管。”

  林慕飞哼道:“这是不正之风啊,是危害单位利益啊,我们应该向总公司彙报。”

  郑历劝道:“算了吧,慕飞。咱们安心上咱们的班儿,别没事儿找事儿。我原来也和你一样充满正义感,现在是一切看开了。这件事儿,他们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。咱们没有责任就行。厂里还说要奬励你呢。这次你有功。”

  林慕飞嗯了一声,说道:“好的,师父,我都听你的。奬励,我不希罕。”放下电话,一肚子怒气。像孙二虎这样的人渣,早该清除掉。今晚他又勾结外鬼,犯下盗窃罪,更该判刑坐牢,他居然没事儿。早知如此,我不如踢死他算了。能为民除害,自己蹲几年也认了。

  情绪平和些,正要进屋睡觉,电话响起来,又一件麻烦事到了。

  (10)勇救秦枫

  电话里是个陌生男人的粗嗓门:“你是林慕飞吧?”

  “我是林慕飞,你是谁?”

  “你别管我是谁,秦枫在我手里。不信的话,你听听动静。”那人大笑,笑声像一只恶犬。

  接着是秦枫的声音:“慕飞,快来救救我啊,他们要杀我。要是你不拿钱的话,我就完了。快来,快来。”他的声音透着哭泣和恐怖,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。

  绑架、勒索、撕票、尸体这些词在林慕飞眼前闪过。心道,这小子不是被那两个娘们害的吧?

  林慕飞习惯打打杀杀的,只是怕他们伤害秦枫,说道:“你别怕,我马上赶来。对了,他们凭甚么抓你?又要多少钱?他们在哪里和我交易啊?”

  又是那男人的声音:“这小子是个王八蛋,强姦了我老婆,我妹子,照片我都拍下了。赶紧拿两万块钱过来,一个人过来,不准报警,别耍花样,否则的话,就等着给他收尸吧。”说到后边,语气已冷得像风,凶得像狼。

  林慕飞连忙说:“你们要冷静,别激动,不要伤害他。我不报警,不告诉别人,全力配合。你们说吧,怎么交易。”

  电话里一片笑声,不是一个人的笑声,至少三个人,因为笑声不同,笑的风格各异。

  “先準备钱吧。我们随时会联繫你。”对方挂了。

  林慕飞放下手机,嗖地抛到沙发上,大骂道:“他妈的,看我不把你们捏出尿来的。”

  门一开,竹影跑出来,跑到跟前,问道:“慕飞,出啥事儿了?”似乎忘掉刚才的不快。

  林慕飞看她背心短裤,四肢如雪,好清凉,好性感啊!只是此时没心情欣赏这些。秦枫落到人家手里,随时都有危险。

  林慕飞把情况大致一说,竹影脸上一热,气愤道:“该,活该,死了才好呢。看他像个人,竟不乾人事儿。”

  盯着林慕飞的眼睛,说道:“要是我打电话叫你回来,你不会和他一起乾坏事吧?”

  林慕飞一脸正气,说道:“竹影,我是那种人吗?”

  竹影白他一眼,说道:“那可不好说啊。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。”

  林慕飞担心着秦枫,没心和她辩论,说道:“快帮我準备钱,準备皮包。”

  竹影答应一声,说道:“你还真打算给钱呢?不如咱们报警吧。”

  林慕飞正色道:“可不能报警。不知道那些人甚么底细,万一真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家伙,逼急了,秦枫就惨了。”

  竹影骂道:“活该。这种人死一个,少一个。”人已返回房间,开始找东西。

  林慕飞也回屋做準备,换上长衣,揣上一把围棋子儿。

  竹影将皮包交给他,说道:“要不,我跟你一起去吧。”目光满是关心。

  “不行。你的功夫还不到家。”

  竹影红唇一撅,说道:“那好吧。你要小心。你可不能有甚么事儿。为了我。”

  林慕飞点头道:“你还不相信我的功夫吗?”

  电话又打来,让他先到某个道口。林慕飞告别,竹影眼睛竟然潮湿了,一副哭的样子。

  林慕飞笑道:“咋地,对我那么没信心呢?”

  竹影定定地望着他,说道:“早点回家啊。”语气中全是浓浓的深情。

  竹影嗯了一声。林慕飞带好东西,大步出门。他没有回头,不愿看到她的留恋的目光。

  已接近半夜了,周围多数灯都灭了,只剩下路灯还精神着。

  他一边往前走,一边寻找着出租车。大约十几分钟,才拦下一辆。

  赶到对方指定道口,没有人。对方又让他往某个路口去,他照做。接着,又换几个地方,林慕飞来气,真想臭骂一顿。

  后来,他下了出租车,按对方的指点,七拐八拐,走进一个破旧的小区。里边都是些旧楼,最高六层。他上到一个单元的顶楼,敲响房门。

  门开处,一个小瘦子正打量他,手里握着根棒子。

  林慕飞装作害怕的样子,眼神慌张,身子有点哆嗦。

  “我没找错地方吧?我哥们秦枫呢?”

  小瘦子晃了晃棒子,问道:“钱带来了?”

  林慕飞陪笑道:“当然带来了,都在这里。”他晃了晃黑皮包。

  里边一个粗嗓门叫道:“把钱拿过来。”

  林慕飞叫道:“不行。我没看到人,不给你钱。万一我朋友不在你们手里,或者被你们害了呢?”手一缩,皮包转到背后。

  那个粗嗓门哈哈大笑,说道:“小子,你挺有经验呢。把他带过来。”

  小瘦子左拐。林慕飞跟进去。

  眼前是一个大客厅,一个黄灯泡发出刺目的光。灯下,秦枫被绑在一张大椅子上,身子只有一条裤衩。鼻青脸肿的,身上多处课于青。

  他一见林慕飞,两眼放出求生的光亮,叫道:“兄弟,你可来了。我都想死你了。”

  椅子一边站一个人。左边的胖子握着把长刀,刀放在秦枫头顶上空。右边那个手里拿着把枪,黑黑的枪口正对準林慕飞。

  他长得傻大黑粗的,有点像泰森,光着膀子,纹着一身龙,加上他一脸横肉,两只白多黑少的眼睛,叫人望而生畏。

  他向秦枫瞥上一眼,秦枫立时闭嘴,再不敢乱叫,脸上是惊恐,嘴唇都变色了。

  小瘦子一指纹身男,说道:“这是我们老大,龙哥。”

  林慕飞恭敬地鞠个躬说:“龙哥好。我哥们有啥对不住的,请多多包涵。我这个当兄弟的替他道歉了。你看,我这钱带来了,你们该放人了吧?还有那些照片。”

  龙哥露着笑容,一张脸看起来好狰狞。他的粗嗓门刺耳难听。

  “小子,你还算会说话。放人不难。先查查钱。”向小瘦子使个眼色。

  小瘦子从林慕飞手里接过皮包,向老大走去,拉开拉锁,熟练地查起钱。查完,向龙哥一点头。

  龙哥露出满意的笑,说道:“照片处理掉,卡也废掉。”

  小瘦子拿过一叠照片给林慕飞看,上边都是秦枫和那两个女人的艳照,有吻有摸,各种招式,各种丑态的。要不是场合不对,林慕飞真想好好欣赏一番,还原一下现场过程。

  “给我哥们看看,看对劲儿不。”

  小瘦子拿给秦枫看,秦枫不住点头。

  小瘦子当场将照片烧掉,又从一个相机里抽出胶卷折断。秦枫见了,长出一口气。

  龙哥一指门,说道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
  秦枫和林慕飞脸上同时变色。那三个人却放声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

  秦枫壮着胆子:“龙哥,你不说给钱就放人吗?”

  龙哥哼道:“小子,你强姦我老婆和妹妹,这口气我出不来。”啪地一声,扇他一个耳光,眼镜登时掉地,半边脸上也肿起来,红红的。

  林慕飞见状,两眼冒火,一指龙哥,喝道:“住手。你想怎么样?”

  龙哥嘿嘿冷笑道:“你回去再拿两万,我保证放人。”

  林慕飞瞪着他,说道:“我说朋友,白道有白道的规矩,黑道有黑道的规矩。你这么不守信用,你以后还咋在道上混呢?不怕人耻笑吗?”

  龙哥板起脸,脸上的横肉怦怦地跳着,大叫道:“在我的地盘,我就是规矩,别他妈的给我扯没用的。拿钱。”

  那两名手下一起叫道:“拿钱。”

  林慕飞无奈地点点头,说道:“我拿钱就是了。这回你们必须得放人了。”一手向怀里掏。

  那三人大笑,以为这小子真给他们掏钱呢。

  林慕飞的手掏出来时,手指一弹,两粒围棋子儿分射龙哥和胖子。他的身子迅若流星,朝瘦子扑去,一脚踢出。瘦子没等举起棒子,肚子中脚,被踢出多远。那边的胖子妈呀一声,刀掉下去,掉在地上,吓得秦枫妈呀一声,缩缩脖子。

  龙哥的枪也掉在地上,忍痛去抓枪。

  林慕飞比他快。一脚踏碎地上的刀,又将枪抓手里,一扯绳子,绳子断了。这一系动作,都完成在几秒之内。

  瘦子怎么爬都爬不起来。龙哥和胖子看傻了。混道上这么多年,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。

  林慕飞玩把着手里的枪,说道:“还要动手吗?”一叫劲儿,手里的枪已经变形了,麻花一样,往他们脚下一掷。

  龙哥死了亲爹似的沮丧,胖子大气也不敢出。

  林慕飞让秦枫衣服穿上,把钱装好,把东西拿好,二人要回家。

  (11)一起睡吧

  龙哥喊道:“等一等。”

  林慕飞回头问:“怎么的,你不服气,想跟我单练吗?”

  龙哥跟上几步,说道:“行家伸伸手,便知有没有。还练甚么啊?我这样的,十个一起上,也不是个儿。咱们是不打不相识。”他的气焰彻底被打灭,一脸崇拜。

  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说话的是秦枫。他穿好衣服,有好友撑腰,胆子也大起来,回想今晚的事,实在有气。

  龙哥对着林慕飞拱拱手,说道:“英雄,请留个名儿,咱们以后亲近亲近。”

  林慕飞摆摆手,说道:“别的,咱们不是一路的。”

  龙哥鼓足勇气说:“不如你加入我们这伙吧。我们认你当大哥,我们都听你的。”

  林慕飞一惊,笑道:“你可别吓唬我啊。我好端端的,可不想混黑道。”

  龙哥惋惜地说:“你这样的身手,不在道上混白瞎了。”

  林慕飞在龙哥的目送下和秦枫下楼。

  出了这个荒凉的小区,来到外边,天高地阔。

  秦枫深吸几口气,感慨道:“还是自由好啊。今晚这几个小时够我记一辈子的。”又蹦又跳,欣喜若狂。

  林慕飞想笑,问道:“我说哥们,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儿?你怎么会被人给拍艳照,又被绑架呢?”

  秦枫长叹一声,说道:“往事不堪回首。你走之后,我上前逗那两个婊子。她们把我弄上一辆车,拉到这里。我受不了她们的引诱,就和她们泡在一起。眼看着快得手了,这三个王八蛋出现了。我没像你那样练过功,他们又是刀又是枪的,只好束手就擒。我真是后悔啊,当初咋不跟你学几手呢。这样的话,我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啊。身是挨好多下呢,现在还疼。”他扭扭脖子,伸伸胳膊。

  林慕飞笑笑,问道:“这么说你没乾上那两个娘们啊?”

  秦枫当先走上大路,骂道:“操他妈的,我乾个屁啊。正脱内裤呢,那三个孙子出来了。这他妈的都是套,都是陷阱啊。我真后悔没跟你一起走啊。”

  林慕飞跟着走大路,问道:“这么说,这两个娘们不是龙哥的老婆和妹妹啊?”

  秦枫狠吐了一口水在地,说道:“我操他八辈子祖宗。要真是他老婆和妹妹,我也不算冤了。谁知道他妈的从哪儿弄来这两个烂货。肯定是专业卖逼的。呸,真晦气。”

  二人沿着大路的人行道上走。路灯将二人的身影投在地上,黑乎乎的。这个时间,没几个行人,偶尔一辆机动车呼啸而过,在二人的脸上吹一下凉风。

  秦枫骂够了,很诚恳地说:“兄弟,这次真得谢谢你了。要是让我爸知道这事儿,他非得骂死我不可。”

  林慕飞笑道:“咱们是亲哥们,谢甚么啊。你要真想谢,哪天再请我吃烧烤。”

  秦枫听罢,忍不住笑了,林慕飞也跟着笑了。

  笑过后,秦枫脸上正经起来,说道:“慕飞,有件事儿我想拜託你。”

  林慕飞一摆手,说道:“又来了。有事儿只管说。”

  秦枫脸现窘态,说道:“今晚这事太丢人了,要是传出去,我名声就臭了,要是传入梦雪耳里,我的女神就没了。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?”

  林慕飞一笑,说道:“这算啥事儿啊?放心吧,我不会说给第三个人听的。”

  “那就行了。我的前途还远着呢,还要追到梦雪。”

  “放心吧。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。你该跃就跃,该飞就飞。没有人拦你。只要你行的话。”

  分开的时候,林慕飞说些安慰话,才带好钱向家走去。

  打开房门,客厅还亮着灯,张竹影睡在客厅沙发上,身上盖个毯子。他一到跟前,她就醒了,从沙发上下来,说道:“你回来了?没受伤吧?”扑进他的怀里。

  林慕飞微笑道:“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?对了,你怎么睡在这儿呢?”

  张竹影看着他的脸,说道:“我想等你回来。”这话听得林慕飞心里好热乎,好感动,觉得她真是一个好妹妹。

  林慕飞在她背上轻轻拍着,说道:“回房睡吧。”走向自己房间。

  张竹影的红唇一翘,一脸的娇媚,说道:“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。”也跟上来,輓着他的胳膊,一个撒娇的小娇妻般。

  林慕飞严厉拒绝,说道:“不行,不行,绝对不行。”

  张竹影粘糕一样粘在他身上,娇声说:“你不是老当我是妹妹吗?我想对你考验一下。我使劲诱惑你,要是你始终不动心,真是君子,我就对你死心,以后再不缠你,你看怎么样?”

  林慕飞觉得荒唐,嘴上说:“我不会对自己的妹妹那样的。”

  张竹影轻声一笑,说道:“那我可当你答应了。”

  进屋关好门。在黑暗中,张竹影铺被钻进去。

  林慕飞脱着衣服,嘴上说:“竹影,我看你还是回屋吧。不用考验,我真不会对你动心的。”

  张竹影气得坐起来,叫道:“还没试验,你怎么知道不会动心?我有这个自信。”

  林慕飞见此,不再多话,上床躺下,竹影挪过来,挤进怀里,又盖好被子。这样子,跟夫妻同睡没甚么区别。

  张竹影再次夸道:“在你怀里真好。你搂着我啊。你不是君子吗?试试看。”

  林慕飞犹豫着搂上她的细腰,满怀清香,肉贴肉的感觉挺好,但他觉得心如止水。他把身子后缩一点,她的屁股又跟过来,还扭啊扭的,时刻不放鬆对他的骚扰。

  林慕飞提醒道:“小丫头,别乱动。”

  张竹影吃吃笑了,说道:“慕飞,我的好大哥,受不了,你就进去吧。反正我早把自己当成你的了。”

  这么一说,林慕飞无言以对。

  张竹影轻声说:“慕飞,给我讲讲刚才救人的事儿,讲你是怎么把那个色狼救回来的。”

  林慕飞答应一声,把救人过程讲述一遍,听得张竹影大呼小叫的。一会儿替他捏把汗,因为对方有枪;一会儿大赞他身手了得,在数秒钟的工夫完成那么多动作,吓得那个黑老大直接认栽。

  林慕飞笑道:“这个不容易练。要是没有我恩师亲自传授,我这一辈子别想练成。”

  “你从来没讲过你的武术老师,你给我讲讲他是甚么来路,功夫咋那么厉害呢?”她有好奇心。

  林慕飞答应道:“好吧。我就告诉你,别传出去啊。”

  原来他恩师的祖父在清末是一位武术名家,以暗器和气功出名。曾与霍元甲、杜心武等高手比试过。等传到恩师的父亲这一辈,已功夫平平。到恩师这一代,因为天分过人,又肯下苦功,功夫可追平其祖父。

  暗器和气功再度被发扬光大。他年轻时候曾加入抗日组织,一人打倒十几名日本高手,被对方称为东方战神。后来,他和老婆、孩子远走海外。再后来,他回来办事,想出国又出不去,在林慕飞的村里安顿下来。

  机缘巧合,他成为林慕飞的师父,把自己的得意绝技传给他。师徒二人大概相处十年吧。政策放宽之后,恩师又出国和家人团圆去了。他还说,只要林慕飞愿意,他就把徒弟弄到海外去。他现在海外开武馆呢,收徒千人,被尊为一代宗师。

  林慕飞点评道:“我这点功夫,和恩师老人家比,九牛一毛吧。”

  张竹影听得心动,双臂缠住他的脖子,柔声道:“慕飞,你恩师那么牛啊?你也好棒啊,我好崇拜你。”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,最后一亲亲在他的嘴上,令林慕飞一呆。她亲过他多次,可从不亲嘴的。

  张竹影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里笑着,说道:“怎么样?动心了吗?这个世界上,除了我爸,就是你对我最好。除了你,我这辈子不会爱上第二个男人。”

  林慕飞哼道:“没动心。你就是我妹妹。”

  张竹影自信说:“我就不信,以我的魅力征服不了你。你肯定已经硬了。”探手下去,被林慕飞的手给拦住。

  林慕飞说道:“小丫头,你真是越来越疯了。我说过不会对妹妹乱来,说到做到。”

  “我这么漂亮,又有好身材,你怎么可能不动心呢?一定是你强迫自己的。”她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。

  林慕飞听了哭笑不得,在她的屁股上拍着,说道:“小丫头,又在胡说。快回去睡觉吧。不然的话,我打电话叫师父来了。”他用师父来威胁她。

  张竹影冷哼道:“你想让我走?没门。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
  “甚么条件?”心知不是甚么好事儿。

  “讲讲你和秦蕓是怎么乾那事儿的。”她的声音变小,带着羞涩。

  林慕飞觉得头大,大感意外,问道:“你真要听吗?这个你也想听?”

  张竹影嗯一声,贴得好紧。

  林慕飞真拿她没办法,想了想,说道:“好吧。”身子后退到被窝边缘,才低声讲起来。

  没听几分钟,竹影受不了,骂了一句流氓,不要脸,连忙去卫生间换内裤,进自己房间不再出来。

  林慕飞暗自得意,心说,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吧?亲妹妹。

  (12)手的幸福

  师父八点下班。吃早饭时,三人围坐一起。

  张竹影一边吃饭,一边用美目剜林慕飞。那么艳的故事,那么刺激的动作,她一个未经人事儿的少女哪受得了?

  在林慕飞看来,那眼神又媚又热又动人,回想昨晚被窝里肌肤相贴,似乎那香气还在鼻下缭绕呢。心说,我不会中你的美人计的。

  张竹影几下扒拉完饭,说道:“我去同学家玩了。”瞪林慕飞一眼,转身跑了,像犯下甚么大错。

  郑历只是笑呵呵地瞅着二人,并不插言。他觉得要真有林慕飞这样的姑爷真不错。

  张竹影一走,郑历的脸严肃起来,说道:“竹影不记得昨晚的事,又犯病了?昨晚上孙二虎没祸害竹影吧?”

  林慕飞答道:“没有。我赶到时,正好阻止他。”

  郑历眼神变冷,说道:“这个混帐东西,我饶不了他。”

  林慕飞问道:“厂里怎么样?就这么算了吗?”

  郑历一脸气愤,说道:“厂长明确表示,这件事就当没发生,让我们忘掉昨天的事儿。孙二虎送医院治疗,丢的东西不用咱们过问,厂长会处理的。唉,这算甚么事儿啊,难道丢这些东西就这么算了吗?”

  林慕飞建议道:“不如咱们去总公司上报,将这些王八蛋通通乾倒。”

  郑历一脸的阴沈,说道:“不能这么乾。你不知道,我跟总公司的老大,也就是董事长有过矛盾。原来我是总公司的首席工程师,后来被贬到这小地方来。这事传上去,只会给那些人看笑话。”

  林慕飞睁大眼睛瞅着老头,失声道:“师父,你这么牛啊!那因为甚么到这儿的呢?”

  郑历脸上一黑,轻轻摇头,说道:“都是陈年往事,不用提了,唉,好多年前的事了,幸亏遇上你,助燃器研发成功,一切都有希望了……我早晚会拿回我失去的东西。”

  林慕飞哦一声,说道:“原来是这样啊。师父,那咱们就这么算了吗?昨晚那么大的事儿当它一场梦吗?”

  郑历点头道:“和助燃器比起来,这些都是屁大点事,再说,被偷的反正也不是咱家东西,拉倒吧。就算把东西要回来,也没人说你一个好。”

  林慕飞不甘心,一拍桌子,感慨道:“真是气死人。”

  郑历面露笑容,说道:“慕飞啊,这气人的事儿还多着呢,你才经过几件?记住,到甚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。咱们还是研究技术发财的事。这个技术革新的工作,在理论上基本完成,我联繫好几家公司谈生产样品的事儿了。他们让我先把图纸寄去看看,我没答应。这可是独家的技术,不能随便透露。还是等洽谈好了,签好协议再说。”

  林慕飞点头,说道:“师父,我没意见。这种事儿确实应该小心一点。现在的坏蛋太多了。”

  郑历望着林慕飞,说道:“慕飞,我会尽快找有关部门申请技术专利的。我打算把你的名字一起写上。”

  林慕飞连忙摆手道:“师父,我没做甚么,不必写上的。”

  郑历笑道:“那可不行。你只是没学历,书读得少,你的技术水平一点不差。这个助燃器正是在你的啓发下设计出来的。在细节上你也提出不少意见,起到重要作用。要是我一个人乾,至少还要晚十年才能成功。”

  林慕飞谦虚道:“我可不敢居功。”

  郑历安慰道:“你的好日子要到了。要是这次顺利出国深造,后面几步就比较容易,那么以后也能更好照顾竹影。好了,我去睡觉,你上班吧。”

  林慕飞答应着,换好衣服,走向工厂。

  这一天果然没甚么变化,一切照旧。丢的东西无人提起,师父办公室的电话有人过来修理,秩序井然,仿佛昨晚真的没发生甚么。要说不同,只是不见孙二虎这个败类。听人说,他昨晚喝酒过多,酒后摔伤住院。

  林慕飞听了苦笑,心说,这假相听起来比真相还真呢。这叫甚么事儿。

  没有孙二虎的车间,比平时要安静多了,也安全多了。干甚么工作都顺顺当当的,大家的心情相当愉快。有的人盼着孙二虎严重些,以医院为家,不必再出来,让大家过几天舒心日子。

  考虑到明天是週末,林慕飞打算回家看看。他很想父母、弟弟、弟妹,有几个月不见面了。他想和秦蕓同回,找个机会乾点和张竹影不能干的事儿。

  太久没乾,下边憋得简直要爆炸。不解决这个问题不行,迟早张竹影会受害的。止不定哪天自己慾望勃发,会把称作妹妹的小姑娘吃掉。他可不想对不起心上人。

  等他用电话联繫秦蕓时,打通好一会儿,始终没人接。他是上午打的。又连打几遍,还是无人接听。这使林慕飞疑惑,心说,是不能接,还是没听到呢?等晚上再打时,对方才接,说忘带手机。提起回家的事儿,秦蕓称自己已到家。

  林慕飞很不理解,既然回家,为啥不跟我打个招呼呢?以往他们都是同来同回的。平日里他不怎么给她打电话,因为她说要专心学习。偶尔才去学校看她,吃个饭,看看电影,逛逛街,买买东西。赶上她心情好的时候,还可以切磋一下床上功夫。算起来,这个学期他们联繫得没那么勤。

  林慕飞还想多说几句时,秦蕓说要休息。林慕飞只好说后天见。

  放下电话,他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真是失职,以前嘘寒问暖,现在打电话时候都少。可也不能完全怪自己。自己也想多粘乎她,可她说不喜欢那样的男人。

  得,这次回去得跟她好好谈谈,不能再任其自然。爱情之花也得常浇水,否则会出问题。

  正想着心事呢,张竹影推门进入,猫一样投入他怀里,林慕飞一惊,问道:“师父呢?”

  张竹影的美目转了转,说道:“他说出去转转,得晚点才回来。”

  林慕飞说道:“这么说,你又来施美人计了?”想想都心乱。

  张竹影格格笑着,说道:“怎么样,怕了吧?怕就就投降,把秦蕓甩掉,以后我当你的女朋友。”主动铺床,钻进被窝里。

  林慕飞批评道:“疯丫头,又在说梦话。”他坐在床边,不敢乱动,心说,这妞真是烦人。咱们当兄妹不是挺好吗?

  张竹影侧卧着,脸朝着他的后背,轻声说:“你后天得回家吧?”

  林慕飞嗯一声,合着眼睛,心说,一会儿得想个法赶走她,不然怎么睡觉。

  “带我回家吧。见见你的家人,也见见秦蕓。我想知道这个情敌是甚么样子,够资格跟我竞争不。”

  林慕飞长叹道:“那我该怎么向人介绍你呢?”

  张竹影想想,说道:“就说我是你的小情人吧。你猜秦蕓会怎么样?”

  林慕飞想像着种种可能性,说道:“她会用鄙夷的目光看看你,再打我一个耳光,然后跑掉了。”

  张竹影呵呵笑,说道:“那你更得带我去了。你挨一个耳光,这个情敌就这么容易乾掉了,不用我再和她决斗。”

  林慕飞轻声道:“她哪里是你的对手啊。她的个头没你高,腿也没你的长,力气也没你的大。又扯远了,你这当妹妹的,怎么和我女朋友决斗呢?”

  张竹影听后大为得意,不理后边那茬,说道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那她是不是胸部比我的大?”带着几分羞意。

  林慕飞觉得好无聊,说道:“我哪里知道啊?”。

  张竹影感觉脸上发烧,追问道:“你说嘛。”

  林慕飞直皱眉,无奈地说:“我又没见你的胸脯。”

  张竹影笑嘻嘻地说:“那还不简单吗?”

  张竹影起身将灯关掉,甚么都看不见了。一会儿,她坐在他的身边,拉过他的手,按在自己的胸上。

  林慕飞的心跳几乎停止,因为他没有摸到衣服,而是直接碰到肉球上。哦,又嫩又软,又有弹性。凭直觉,是小些,应该比鸡蛋大。

  这一刻,他变傻了。这疯丫头,甚么事都乾得出来。

  张竹影芳心乱跳,极力镇定,悄声问:“怎么样?有她的大吗?”又拉另一只手按在另一个上。

  这一刻,林慕飞有点走神,仿佛在摸秦蕓的,一手抓一个,连揉带捏的,小奶头被大指拨动,肉球被当玩具玩着。玩得张竹影又羞又紧张,还有点激动,觉得整个世界都被男人的手给搅动。她娇躯颤着,声音也颤着:“怎么样,比她的好吗?哦,放手吧。”

  一下子,林慕飞被惊醒,迅速撤下手,在自己脸上打了一个耳光,骂道:“我真是该死。我怎么能对自己的妹妹做这种事儿呢。”双手抱头,很痛苦的样子。

  张竹影心疼地说:“慕飞,你别这样啊?我是自愿让你摸的。你打自己我会难受的。”用纤手拉开他的手,抚摸他的被打的脸。

  林慕飞苦涩地说:“竹影,好妹子,你原谅我。”

  张竹影很洒脱地说:“慕飞啊,你在说甚么鬼话啊?我当你是我的男人。我的身体全是你的。你想怎么摸都行。”

  林慕飞坚决表示:“不,妹子就是妹子,不能乱来。以后,你不要再这样考验我。我不能接受。”

  张竹影嘿嘿笑,说道:“你当我是妹子,我可没有答应。你只能当我男人。你不要我,我这辈子都不嫁人。我会让你心痛。别说你没动心,你刚才的手放我胸上,很不老实。你应该挺享受的才是。这说明你开始对我动心了。很好,今天的考验到此为止。下次继续。”她哼着胜利的小曲离去。

  林慕飞用手拍一下床,心说,我当她是妹子,没有动心,怎么会动手呢?我一定是性压抑,一时昏了头。下次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。

  (13)豪车美女

  週六早上,林慕飞给秦枫打过电话,问他回家不。他说不回,不把那个梦中情人弄到手不想回家。

  林慕飞心说,还是我有福,我有最爱的人秦蕓。

  吃饭时,郑历嘱咐一些路上安全,向他父母问好的话。

  张竹影没说甚么,眼中露出不捨之意。饭后,为他準备背包,装东西,还给带上水果、麵包。这是她早上现给买的。

  走的时候,见老爸不在,搂他脖子亲嘴,吓得林慕飞直躲。张竹影气得直瞪眼睛。

  他背起包,跟师父打个招呼,愉快地下楼。走在小区院里,还回头瞅瞅自家的窗子。他看到张竹影正从打开的窗子探头望他。他便笑笑,向她招招手,大步走远。

  他得搭公交车向市中心,再转车上东站坐客车。这里没有直达东站的公交。他又不捨得打车去。那要多花不少钱呢。

  车子啓动,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打盹。温暖的阳光落在脸上,让人特别想睡觉。他合上眼睛,想到就要见到父母,见到弟弟妹妹,一颗心都醉了。那种团圆的天伦之乐是他最想好要的。

  朦朦胧胧要睡着时,有人惊呼道:“哇,奔驰啊,新款的,太牛了。”

  林慕飞一睁眼,只见一辆轿车在窗外奔跑,鲜红的颜色在日光下十分醒目。车头、车棚、机器盖子、车窗,每一处都显出它的豪华、气派、高贵血统。它先是跟公交车并列,只几秒钟,超过前边的一辆黑色轿车,一晃不见了。

  林慕飞心说,这样的车,穷人一辈子买不起。等我和师父新产品出来,发了大财,钱多得没处花时,我也弄一辆得瑟一下。这种车在这一片不常见。不知道是哪个大款开的。他也没在意,又合上眼睛休息。

  等他坐上回家的客车,巧了,也是靠窗的座。他要到家,需要三、四个小时呢。他瞧着车外的街道、树木、楼房在慢慢倒退,后来出收费站,跑在高速上。窗外景物一变,时而是山岭、绿树,时而是广阔的田野,令人心胸一宽。

  车里的乘客有的呆坐,有的睡觉,也有的在聊天。那个时候智能手机刚刚诞生,还没有多少人用得起。

  林慕飞看一会窗外,正要合眼,又看到红色奔驰了。它从后边轻鬆追上来,眨眼超过去,真如离弦之箭。

  林慕飞没记它的车牌号,凭直觉,他认为就是刚才看到的那辆。他注意到那车身上、车盖上突出两道棱。车头上的奔驰标誌又大又威风,大气而霸气。跟他倒真是有缘,世界这么大,道路这么多,跟它一天里遇上两次,真是缘分呢。要是遇上三回,那更叫缘分了。

  他想起一个外国电影,男主角和女主角就是在短时间内遇上三次,然后男的请喝咖啡,然后就把女的上了。

  林慕飞心说,就算这车主是个女的,估计也是老太婆,或者中年大妈。我对那个年龄段的女人可是敬若神明,从不敢乱想。

  中午时候,到县城下车。这里离他们村不远,步行的话,也就一个小时。运气好的话,兴许还能碰上村里的三轮子、四轮子的。家里拥有吉普和轿车的也就那么几户。平常人家有个摩托车已算不错,多数人出行还是靠自行车的。

  他走在回村的路上,心情相当好。这些年农村的条件也好起来,基本做到村村通士敏土道。他现在就走在士敏土路上。道边有成排的杨树,又高又直,青青绿绿,生机盎然。这里的空气比城市里得多,清新、乾净。树后的田地是辽阔无边,一碧万顷,长势喜人。要是没有甚么意外的话,今年又是个丰收年。

  他的心情好,步子也轻快,走到一半路时,哦,又发现那辆红色轿车。它停在前边路中间,几个家伙围着它,连喊带叫,骂着脏话。一辆白色轿车斜横在它前头,看样子是怕它逃走。

  林慕飞奇怪,那白车看起来比较普通,他要是从后边追,能追上奔驰吗?这几个家伙想干甚么?难道奔驰车主得罪他们了?

  本想走过去,不管闲事儿。上前一瞧,其中一个家伙他认识,竟是村子儿子。这小子个头、体形、零部件搭配都行,只是左脸上一块黑疤,把他整个形象都毁了。

  “黑泥鳅,你又在欺男霸女呢?”林慕飞停住脚。

  “他妈的,谁啊?”一回头见是林慕飞,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。他可是了解林慕飞的,打遍乡下无敌手,人称“林老虎”。

  他脸上露出笑容来,说道:“哎哟,是老虎哥啊。你说啥呢?我没欺男霸女。是这个小妞对我们老大不敬,我们追上她,要出气呢。她猫在车里不出来。”

  这时候,那个老大跟两个同伴转过身来。看长相,留着板寸头,獐头鼠目,挺个大肚子。

  “这是新来的乡长的儿子,姓师,号称狮子王,我们叫他师老大。这是我们村里的林慕飞,功夫特棒,我们都叫他林老虎。”

  那师老大白一眼林慕飞,嘴一歪,转回身子,根本不尿他林慕飞。林慕飞心中有气,但不想惹事儿。

  “小妞,快下车道歉,不然的话,我们砸你的车。”师老大举着拳头威胁着。那两个手下也喊着:“不下车,砸车。”

  车窗紧闭,看不到里边,无人答应。

  师老大他们叫嚷半天,对方就是不吭声。师老大吩咐一声:“弟兄们,抄家伙。她要是再不下车,给我砸玻璃。”

  那两名手下跑向白车,再回来时,每人手握一条铁棍子。

  师老大叫道:“给我砸。把她纠出来,先奸后杀。先杀后奸。”张牙舞爪的,像暴怒的野兽,小眼睛瞪大。

  林慕飞没有马上走,在一旁看热闹。他要看看这豪车上的妞如何解决这件麻烦事儿。

  这时,车门一开,一个女性声音传来:“那就砸吧。”冷冷的,懒懒的,又如黄鹂出谷般悦耳动听。包括林慕飞在内,都是一呆。谁也没听过这么美妙动人的声音。

  随着声音,那声音的主人下车,关上门,拎个包,向车后走,像是怕影响他们砸车。走到离车几米处才停下,微抬头,十分高冷。

  众人看去,一时间都变成木雕了,都有一种走进仙境,见到仙女之感。

  她穿一条白色长裙,长及脚碗。裙上是朵朵小白花。她黑发披散着,一部分垂在胸前,一部分垂在背后,还戴着黑墨镜,看不到眼睛,而露在外边的鼻子和嘴无可挑剔。红唇微翘,鼓着腮帮子,显示她在生气。

  林慕飞这尝过女人滋味儿的男人竟有为之倾倒的陶醉感。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妞,那脖子,那肩膀,那透视纱料里的胳膊,竟然都挑不出毛病。他感觉对方仙气飘飘的。

  他还发现,她的胸脯比较突出,像两座大山,是秦蕓、张竹影二女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。哦,真是有料啊。

  又一想,我这是干甚么?怎么能这么色呢?别看她仙气飘飘,外表出色,也许她眼睛有毛病呢。不然,会戴着墨镜不摘吗?

  我倒看看,你怎么打发这几个家伙。

  那女子不出声,只是静静站着,似乎这车不是她的。对这帮男人的垂涎德性,也不见怪。

  师老大先醒过神来。他抿抿乾燥的嘴唇,说道:“小美女,我们没想真砸你的车,可是你在县城对我不礼貌,你得向我道歉。道歉完了,陪我喝顿酒,我们一高兴,这事儿就算了了。”脸上露出淫笑,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的。那三个家伙也差不多这种眼神,这种表现。

  丽人稳如泰山,淡淡地说:“车,砸吧。我走了。”向来路的方向迈步,步履慢而轻盈。忽有凉风吹过,她不禁缩缩肩膀,像要被风吹倒一般,惹人怜爱。

  师老大可不会怜香惜玉,和两个手下将其围住,叫道:“小美女,你别走啊。你还没向我道歉呢。”

  丽人不吭声,向左走,他们堵左边,向右走,又堵右边。师老大笑道:“小妞,不陪酒也行。你把眼镜摘掉让我看看长相,我就放过你。”

  丽人不说话,继续找突破口。师老大他们当然不放。纠缠好一会儿,小妞也无法冲出包围圈。

  林慕飞站在他们后边,本是看热闹,可见这样一个仙气飘飘又虚弱的姑娘被人欺侮,实在忍不住,也不管对方是谁儿子。

  林慕飞叫道:“欺人太甚,都给我滚。”大步走上前。

  师老大他们都转过身来,像狼狗一样盯着自己看。

  尤其是那两个手下,都举起铁棍,像是随时会冲过来。再看那小妞,也转过身来,微张开嘴,欲言又止。

  (14)艳福痛苦

  师老大指着林慕飞的鼻子,一脸凶相,叫嚷道:“你小子装甚么大瓣蒜?跟你跟没关係,快走你的路。不然的话,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。”对找事的人,他不会像对小美妞那么客气。

  林慕飞指着他的鼻子,骂道:“狗仗人势的东西。”

  师老大冷笑道:“你他妈的还翻天了,敢骂老子。”

  黑泥鳅劝道:“老大,你别跟林老虎打。他可是打遍乡下无敌手啊。”

  师老大哼道:“他骂我,我能不打他?我非把他从老虎打成老鼠。”向两个手下努努嘴。两个小子如同训练有术的恶犬,抡着铁棍子上来了。

  林慕飞皱眉,向后退步。他背着背包,手拎水果,哪像个打架的样子。

  丽人走过来,对林慕飞说道:“你快走吧,不用管我。”声间仍是冷淡,但有关心之意,令林慕飞心灵一震,哪能退缩。

  “小妹妹,这事我管定了。你看我怎么把狮子打成身上那只虱子的。”将二人引到对面。

  那两个手下向他冲过来,将他围上。

  师老大只盯着丽人瞅,嘴上说:“你们两个别打那么狠,打半死就行了。都是一个乡住着,低头不见抬头见的。”眼睛净往丽人的身上瞄。只觉得这丽人的身子怎么看怎么美,尤其胸前两座大灯,太亮了。这要是用手,用嘴,嘿,那滋味儿得多好啊。

  忽听唉呀一声,又是唉呀一声。师老大转眼一瞧,只见自己两个手下都趴在地上,艰难地要爬起来,棍子抛在一边。

  林慕飞笑呵呵地向他走来,背包在还在背上,水果袋还拎在手上。

  师老大也是练家子,暗骂两个手下窝囊废。他一记『黑虎掏心』攻去,用了八分力。

  林慕飞不闪不避,一拳打在他的掌上,一股后座力袭来,师老大向后退几步。他稳住身形,气运丹田,使出鹰爪功,双手再度向林慕飞抓去。

  这双手带着透骨的寒风。林慕飞不敢大意,向后急退,将背包和水果放在地上,等师老大到跟前,滑步侧身,一掌劈向师老大的背部。

  师老大别看胖,反应敏捷,动作利落,回转身抓其手腕,逼着林慕飞撤招。

  这么一来一往,战在一处。旁边是四个人观战。两个趴在地上,总算站起来。黑泥鳅看得津津有味儿。他也是爱打架的。再看那个丽人,聚精会神地瞅着,喃喃道:“不亏是林老虎,真有两下子。不过秦枫说得不对,林慕飞也不像他说的那样子啊……”

  打着打着,来往的人、车都停下来观战,一会儿就聚集好几十人。不用领导,就有人喊号:“林老虎,加油,加油。”不怕得罪乡长儿子吗?不怕。关键是乡长上任没几天,没几个人认识他儿子。

  在众人的助威下,二人打到五十几个回合,林慕飞基本看清他的实力后,突然加快出招速度,一脚踢在师老大屁股上,踢得他像一头疯牛,直冲向路边的杨树。还好,他双手推住树,总算没倒。

  林慕飞招招手,说道:“师老大,不服气再来。”

  师老大转过身,定定瞧他一会儿,没有应战,向白色轿车走去,钻进车里,绝尘而去。那两个小子在后边叫着:“老大,等等我们。”村长儿子也跟过去。一场风波到此结束。

  看热闹的惭惭散去,林慕飞背上背包,拎好东西,準备赶路。

  丽人静立一旁,见他要走,有点意外。在她的想像中,他应该过来跟自己要好处,套近乎,要自己电话,再粘乎自己,大部分自己认识的男人,都是这个样子的,可今天如此反常,让她糊涂。

  她不再矜持,走过来说:“谢谢你,林慕飞。”声音中透着真诚之意。

  林慕飞一愣,转头看她,说道:“你认识我吗?”

  丽人回答道:“我听秦枫说过你几次。他没在你面前说起我吗?”

  听她提到秦枫,林慕飞一呆,回想一下往事,似乎恍然,指着小妞道:“我知道了,你一定是那个让他要死要活的梦中情人叫甚么梦雪的。”

  丽人补充道:“余梦雪。”

  林慕飞朝她拱拱手,说道:“幸会,幸会,于美女。”

  余梦雪谦虚道:“美女?不敢当。这次的事多亏你了。”

  一低头,看着她的大胸脯,在自己的面前鼓鼓涌涌,林慕飞连忙移开眼睛,心说,这个有点长得过分了。好男人遇上也会变坏的。

  林慕飞嘴上道:“不客气。秦枫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。就算不认不识,看着你被欺侮,我也不能不管。”

  余梦雪称赞道:“你是个大侠客。”

  林慕飞听了受用,呵呵笑了。有这样的美女夸,谁不开心呢?

  问起余梦雪的事,她说自己是外地人,因为男朋友的公司在这座城市,就来这边看看,之前意外认识了秦枫,秦枫惊为天人,明知她有男友,也不管不顾,展开热烈追求,这两天男友正忙,她为了躲秦枫,就开车出来自驾游。

  望着她戴墨镜的俏脸,林慕飞说:“秦枫曾跟我多次提过你,还为你愁眉苦脸的。我说美女有的是,没啥了不起的。他说要领我见你,后来说啥不让我见你,说甚么是为我好,怕我会着迷。结果一见之下……”

  余梦雪问道:“结果怎么样?”

  林慕飞由衷地说:“我想跑得远远的。我可不想落到秦枫那个下场。”

  余梦雪听罢,咧一下嘴微笑,牙齿好白,秀髮飘扬,看得林慕飞一阵阵发呆,心说,她要是摘下墨镜的话,只怕真叫人意乱情迷。幸好我有了心上人,不会迷失自己。

  余梦雪的笑容转眼即逝,说道:“秦枫就会胡说,还是你说得对。世上哪有那种魅力的女人。”

  “他怎么跟你说我的?”林慕飞很愿意和她聊天,觉得她人美,坦诚,声音有悦耳,只是对人有些冷漠。

  余梦雪沈吟着说:“他说你长得傻大黑粗,其丑无比。虽功夫不错,比谁都好色,见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迈不动步子。”

  一听这些话,林慕飞大为惊讶,不明白为何秦枫会在余梦雪面前这么埋汰自己。要是为了提升他自己的形象,使泡妞大计进展更为顺利,林慕飞倒是可以做出牺牲的。为朋友两肋插刀嘛。

  林慕飞听得脑袋发涨,连忙说:“我真是那样的人吗?”

  余梦雪轻声说:“哪里,哪里。你可是大侠客,视美女如草芥。”

  林慕飞哈哈一笑,说道:“在你面前,我没有这样的自信。”又说:“我来看下你车甚么毛病。不过我对轿车不够了解。试试吧。”

  余梦雪望着车,说道:“我这车跑到这儿不动了,不知甚么毛病。这几个家伙,在县城骚扰我,我不理他们,开车就跑。他们在后边就追,跑到这里,车突然熄火,怎么弄都不动。唉,还不如以前开的那辆奥迪呢。”

  林慕飞掀开机器盖子,又让她拧开钥匙门,观看仪表,然后嘿嘿笑了,说道:“你这个司机不称职啊,没油了。”

  余梦雪脸上一热,解释道:“这车才开第二天,不熟悉。也是因为这几天心情特别坏,方寸大乱。”

  林慕飞不想过问人家私事,说道:“你在这儿等着,我去给你买油。”

  余梦雪犹豫着说:“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?我怕再遇上坏人。”声音透着几分凄楚。

  林慕飞不忍拒绝,将自己东西锁进她的车里,在路边等车。

  二人并肩站着,林慕飞发现她的个头不低,至少一米六五。微风吹来,裙摆飘飘,别有风情。还有她的香气,是一种甚么花的香,淡淡的,余味悠长。遗憾的是,她一直戴着墨镜。

  二人像朋友似的聊天。林慕飞才知道她还是大学生,在放暑假。车停之后,想打电话,不想这里没有信号,打不出去。不然的话,也不会被人围困这里,受这么大委屈。

  “要是电话能够打通,我会叫人把他们赶走的。”余梦雪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。

  林慕飞不敢多看她,目光在路两头转着,说道:“有钱人的日子多好啊。天上的日子。”

  余梦雪幽幽地说:“我宁愿我们家穷一点好。”红唇瘪了瘪,像是苦笑的样子。

  终于等到车了,是林慕飞同村的一个老伯骑摩托回家。林慕飞借来摩托车,驮着余梦雪向县城跑去。

  开始,余梦雪是抓着座下的铁棍。维持身体的稳定性。不想有一段路较为崎岖,也许又是施工甚么工程,使路坏了好长一段。车子像抽疯似的又抖又晃,林慕飞时而加油,时而踩剎车,害得余梦雪手抓不住。

  为了不飞出去,只好双手搂他的腰,二人的身体贴得没空隙。尤其那两座小山,在他的后背上又弹又跳,磨来磨去,令他大为享受的同时,又大感吃不消。真要命。又觉得惭愧,像佔人便宜。

  他几度深呼吸,提醒自己冷静。暗说,一会儿就结束了。我是谁,我是林老虎,坐怀不乱。我不是没有定力的秦枫。

  买油回来,林慕飞给豪车加油。余梦雪在旁边看着,和他闲聊。一谈到感情方面的事儿,余梦雪象霜打的茄子──蔫了。

  “看来,我比你幸福。我打小喜欢她,十几年来没有变过。等她大学毕业,我们就结婚。”林慕飞的语气中带着兴奋和得意。这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。

  余梦雪叹息一声,脸朝着树林和林后的田地,说道:“你确实比我幸福。我那个未婚夫倒是挺优秀的,年纪轻轻,自己创业,有了自己的公司,事业一天比一天进步。可是他一心扑在工作上,眼里根本没我。我想见他一面都难。”说到此,声音微微哽咽。

  林慕飞听得心酸,建议道:“你可以想个办法解决嘛。比如换个环境,给他个惊喜,把他约出来,到大自然中去谈情说爱,你们肯定会对这些约会印象深刻。”

  “他一天很忙的,每次出来不久,又跑回公司搞业务,没那么多时间往山里去,水边走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音。

  “那你们可以去跟前的公园啊,这个不佔时间。你们在公园可以划船、钓鱼,可以玩个小游戏甚么的,比如蒙上眼睛捉迷藏,以增加乐趣。”

  “哦,我会试一下的。要是再不行,我们只有分手一条路。”她哽咽着说,令人心碎。

  林慕飞抬头看她,不禁愣住了,原来她正摘下眼镜,在擦泪水。只看上一眼,林慕飞变傻了。这才叫美女,这才叫仙女啊。

  她的面孔清晰地印在脑海中,永世不忘。

  他突然明白为何秦枫不让自己见余梦雪了。对,是不该见她,不能见她。

  余梦雪一低头,惊呼道:“油满了。”

  林慕飞一看,可不是嘛,油从加油口往外流,落在脚下的地上,湿了一片。他赶紧收手,赶紧收拾。再看余梦雪,墨镜又戴上,脸又遮了。

  他再次背上包,拎上水果,向她告辞。

  (15)河边初恋

  余梦雪面对他,说道:“今天多亏你帮忙,应该好好谢你。”

  林慕飞摆摆手,微笑道:“也没干甚么。大家萍水相逢,你真想谢我,不如考虑一下秦枫吧。”说完大悔,觉得自己的嘴真贱,人家都已经有未婚夫了,自己还帮秦枫争取,这不是造孽吗?

  余梦雪没觉得有甚么奇怪,很认真地说:“秦蕓挺好的,你好好珍惜吧。秦枫的为人,不适合我。”

  她还知道秦蕓的名字,看来秦枫没少和她说事儿。她说自己苦命,倒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。

  林慕飞点点头,算是表态。望着她白裙飘逸,几缕秀髮在脸上飘蕩,加上胸前伟大,嗓音好听,再想想刚才她的惊艳的脸,真有点心醉之感。

  余梦雪正色地说:“你刚才已经看到我的脸,我长得还行吗?”其实,她多余问这个。

  林慕飞诚恳地说:“幸好我有对象,要不然我会变成第二个秦枫。哦,该走了。”

  余梦雪这才笑了,又露出白牙。要是摘下墨镜,定然比桃花绽放美吧?

  离开前,林慕飞主动和她交换电话号码,又说自己家的住处,顺道讲了村子的地形、风景、人物,足足讲了十几分钟。讲完才后悔,觉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噜嗦,这么失态。他平常不是这样人。

  余梦雪没表现出甚么反感,安静地听着,也不插嘴,她像是路上的一道美景。

  林慕飞最后表示:“要是谁欺侮你,你给我打电话,在这一片我没怕过谁。”他觉得自己的口气很像个大英雄。

  余梦雪点点头,说道:“我週一早上回城里,你若回去,可以打电话给我,搭我的车。”语气照例淡得像水,但她能说出这话很难得。

  林慕飞咧嘴笑,没说甚么,朝她摆摆手。余梦雪轻挥几下纤手。这个女孩子挥手都比别人优雅、受看。然后,她钻进车,飘然而去。

  望着余梦雪开车走了,消失,他竟有一种明显的失落感。

  林慕飞定定神,骑上借来的摩托回家去了。回想余梦雪的风采,她的容颜,像是一场美梦。

  在回家的路上,他的车开得慢慢的,看着熟悉的路,熟悉的景色,想到即将要见到心上人秦蕓,他的心怦怦的跳得好厉害。这个小姑娘在他的生命里佔着最重要的位置,他的二十多年的人生里,总是和她交集着。他忘不了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

  他记得小时候,领她一起到河边玩水、捉鱼。她捉不到时,会呜呜哭鼻子,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。他就把捉到的鱼送她,她破啼而笑,拎过装鱼筐,抱在怀里紧紧的,怕他夺回去。

  小林慕飞说,拿我的鱼,长大后要当我媳妇儿。小秦蕓说这点鱼太少,怎么也得一大盆鱼才行。

  他还记得秦蕓父亲落马后,秦妈去世,秦家惨到极点,秦蕓连学费都交不起。秦蕓急得直哭,连着到几个亲戚家借钱,没有借来。林慕飞把自己的有私房钱都掏出给她,感动得秦蕓扑到他的怀里不出来。

  为了秦家,林家的经济一落千丈,可谓从将军到奴隶。

  那时候,秦叔刚从牢里出来,生存都是问题,交学费更是困难。往往是有了秦枫的,没有秦蕓的。秦蕓随时都要辍学回家,当乡村妇女,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。

  林慕飞不得辍学打工养家。他不只是养自己,还帮衬着秦蕓,从自己的汗水钱之中,掏出一部分给她,她不要。她知道他的钱来之不易。他就硬塞给她,说你不是我的老婆吗,还客气啥。这把秦蕓感动的吻住林慕飞不放,说自己是世上最有福气的人,遇上了最好的男人。

  那段时间,是林慕飞最苦的日子。为了多挣钱,他挑最累的。比如在砖厂时候吧,他可以选择往车上装砖,可他选择了用拉车拉砖,因为这活儿是全厂最挣钱的,当然也是最苦最累的。

  每天回来,他精疲力尽的,上炕都需要别人拽。肩膀被车的拉绳勒出一道浅沟,透着血点。可他从来不会告诉别人。一次,让秦蕓看到了,大吃一惊,心疼得用毛巾给热敷,一点点眼泪掉在他的背上。

  她让他别辞工,他笑着说,这没事儿,对练武人来说,这是小意思。实际上他早有些坚持不住了,可是每次一想到秦蕓,他的心里暖洋洋的,全身充满力量。他告诉自己,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。只要秦蕓高兴,自己也高兴。

  直到近几年,秦家还完亲戚们的欠债,林慕飞才不用接济秦蕓。

  不知不觉,林慕飞来到自己家的衚衕口。

  回到家,中午十二点。他家住在村子中部,去年已换成大砖房,生活比以前好过一些。他在门外遇上老爸,不到五十岁,满头花白,拄着拐棍走路还挺慢。一见他,老人乐了,眼睛却流出眼泪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  林慕飞心里不是滋味儿,赶紧扶着他回家。

  院子里除了花花草草,还养着一些鸡鸭鹅狗,看见他们进来,连走带叫的,喜气洋洋。一伙人走出来,是他的妈妈和弟弟妹妹。最后出来的竟是秦蕓。她手里拎着个围裙。看来,刚从厨房出来,脸上是甜美的笑容,梨涡微现,楚楚动人。

  细一打量,她留起长头髮,粉色T恤,穿着九分裤,脚踩凉鞋,打扮得清爽而靓丽。

  小巧的身子,极具女人韵味儿,该鼓的地方鼓,该瘦的地方瘦。两条露出外边的手臂圆白而细长,凉鞋里的双脚很秀气,十个脚趾甲染的是紫色,显得时尚、新潮。

  林慕飞向秦蕓笑笑,先朝妈叫一声妈。他妈答应一声,满脸是笑,头上也有一些白了。弟弟子星,妹妹子君也上来叫大哥。林慕飞一一答应着。

  子星上初三,十六岁,中等个,眉目清秀,斯文、腼腆。

  子君上初二。别看十四岁,已是初具雏形的小美女。两条麻花辫子,齐刘海伏在明净的前额上。一张瓜子脸,配上杏眼樱唇,温柔的笑容,尽显清纯、甜美。她身着校服:白衬衫,蓝短裙,露出两条嫩如葱白的大腿,令人眼前一亮。

  哦,一朵乡村小花。

  林慕飞心说,子君越来越美,再过几年,跟秦蕓有的一拼了。

  秦蕓慢慢过来,俏脸微笑,轻声说:“路上挺好吧?”

  “挺好的。”

  林母招呼道:“快进屋吃饭吧,别在这儿呆着了。”

  一家人进屋吃饭,把一张桌子围得满满的,气氛很是热烈、和谐,充满家的温馨。林慕飞的目光掠过每一张脸,觉得心里热乎乎的。

  父亲的身体,比之前好了些,见了儿子回来,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,一再耳提面命,林家忠义传家,叮咛儿子无论如何,不能行差踏错。

  “慕飞,爸爸对你有信心,外头世界很乱,你记得,甚么都可以做,就是不能和那些流氓混在一起。”

  听见父亲叮咛,林慕飞想起酒吧里的冲突,想起龙哥那些流氓,还有回程时的这些混混,不觉好笑,自己不想招惹,可生活里总是被流氓和混混添赌。

  “爸,你别担心,我有分寸的。”

  “嗯,那吃饭吧!”

  桌上除了鱼肉,还有村里的特色菜,如土豆、地瓜、苞米、杀猪菜,每一样都令林慕飞大呼过瘾。在城里是吃不到这样有味的东西的。

  由于高兴,林母允许林父与林慕飞喝酒。弟弟子兴、妹妹子君还是初中生,就不准喝了。连秦蕓也端起杯子喝上啤酒。

  秦母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,一会儿给夹菜,一会儿又问长问短的,连子君都有点吃醋了。这个小姑娘凑近林慕飞的耳朵,说道:“大哥,大嫂现在这么阔气啊,身上全是名牌。鞋是达芙妮的,衣服是优衣库的,脖子上挂着一部新手机,看样子是新款苹果。这不是你给的钱吧?我看你得盯紧点,别煮熟的鸭子飞了。”

  “小孩子,别乱说,快吃饭吧。”

  林慕飞对衣服不了解,但对苹果手机知道。苹果手机可是他们玩不起的。厂里的工人有几个会捨得用二、三个月的工资买那东西呢?

  林慕飞心里也在嘀咕,她甚么时候买的这些东西?是从哪儿来的钱呢?她爸落马之后,工资也不高,将够餬口而已。难道秦枫给的?也不能。他自己花还吃紧呢,怎么可能再给妹妹钱?

  林慕飞没有声张,在饭桌上讲起工厂的一些趣事儿,逗得大家哈哈直笑。秦蕓也笑了,但笑得有点勉强,像有甚么心事儿。

  秦母在桌上没少夸秦蕓,说她早早来了,送来鱼肉,送来水果,还帮她做饭,忙前忙后的,还说林慕飞很有福气。

  夸得秦蕓羞涩地笑,谦虚道:“阿姨,我哪有那么好啊。我只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。”

  秦母大乐,说道:“这本来就是你的家啊。”

  子君又凑过来,耳语说:“大哥,她现在说话都有点虚伪了。你可得多长个心眼。我怀疑她有情况。”

  “你啊,别乱说,可能你误会她了。”林慕飞为她辩解着。

  “但愿是我错了。”子君低头狠扒拉饭。

  桌上又谈些家里的经济,弟弟妹妹的学业情况,都令人满意。

  饭后,林慕飞拉着秦蕓的手散步。他们沿着村里的主干路向北。两边是房屋,一排排的,规範、美观,在蓝天下赏心悦目。偶尔经过牛群羊群,及牲畜的叫声,又给这里增加些农家气息。空气中飘来青草、花香气息,令人觉得是在大自然的怀抱里。

  林慕飞侧脸看秦蕓,觉得她是有一些变化。以前她是素颜见人的,现在也学会描眉画眼。眉毛弯而细,嘴唇涂得玲珑有形。原是齐颈短发,现在是长发,在脑后还烫些弯曲。

  以前是质朴、自然美,现在多几分媚态、精緻美。以前她有点像《女人不是月亮》的“扣”,现在是城市化的“扣”了。尤其是胸脯,最初只是鸡蛋大,由于自己的多年努力,已经赶得上苹果了。

  今天,她喝了点酒,两腮绯红,说不出的动人。偶尔动一动身子,胸脯也有微微的颤动。儘管不如新认识的余梦雪壮观,也有迷人之处。

  她见林慕飞瞅她,淡淡一笑,说道:“有甚么好看的,都看这么多年了。”抽回自己的手。

  林慕飞沈醉地望着她,说道:“一辈子也看不够。对了,好久不见,你在学校怎么样?”

  秦蕓欲言又止,说道:“上大学就那样呗。我没跟你经常联繫,你一定会怪我吧?”

  林慕飞摇头道:“怎么会呢?我不怪你。你是为了自己的学业啊。”

  秦蕓微笑着,说道:“要是我做错甚么事,还是大错事,你会原谅我吗?”脸上的笑容消失,显得一本正经。

  林慕飞一拍胸脯,说道:“你是我最爱的人。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,我甚么都可以原谅你。”

  秦蕓听罢,灿然一笑,艳丽无比,说道:“你真好,慕飞。”主动去拉林慕飞的手,令对方觉得无比舒畅,心旷神怡。

  过往的村民见到他们,都投去祝福的目光。年轻人羡慕地看着他们。秦蕓称得上是村里一枝花,虽个头中等,但是小巧玲珑,柔情似水,在林慕飞的辛勤耕耘下,更是雨露充足,俏丽动人。尤其是胸臀,发育加快,尽显女人魅力。谁见了谁称赞秦蕓。秦蕓因此自命不凡。

  他们像以前一样牵着手,不知不觉走到村后的小河边。那条河宽约十几米,河水充沛。河边遍种杨柳,长得郁郁葱葱。偶有风来,柳枝依依袅袅,楚楚动人。尤其是夏天,人们喜欢下河捉鱼,或者下水游泳。

  林慕飞和秦蕓他们都是在河边长大的,感觉这里亲切得很。林慕飞指着溶溶漾漾的流水,说道:“宝贝儿,记得吗?我以前经常下河捉鱼给你吃。你还跟我学游泳。”

  秦蕓听得心里甜蜜,说道:“当然记得。你们在水里游泳的时候,我羡慕得够呛,可我开始不敢下水,你硬把我拉下去的,跟你学会游泳。可我捉鱼不行,总抓不住。你就老送我鱼。你在用这种方式蚕食我啊。我的第一次就是在捉鱼后失去的。想起来,那时候我好傻,好幼稚啊,上了你这家伙的当。”她的红唇朝他一撅,美目朝他一斜,像要滴出水来。

  林慕飞听到过去的战绩,大为自豪,说道:“那是因为你很爱我,才会失身的。要不是我主动进攻,你现在还不知道当女人的快乐呢。你应该对我感激不尽。”

  秦蕓瞪他几眼,骂道:“你滚犊子吧,看我不把你扔到河里喂鱼的。”说着,娇笑着朝林慕飞冲来。

  林慕飞仿佛回到昔日的初恋时光,心情也是如水蕩漾,说道:“好啊,你来追我啊。追上了,我自己跳河。要是追不上嘛……”他的脚下一蹬,已经蹿出几米。

  秦蕓随后追着,说道:“你想怎么样?”双臂摆动。

  林慕飞回头,盯着她涌动的胸脯,坏笑道:“那你就大不了再失身一次。”

  秦蕓骂道:“你这个色狼。找死!”

  林慕飞朝远处的树林子跑去,秦蕓紧追不放。一会工夫,二人消失在树林深处。天地之间,除了潺潺流水声,啾啾鸟鸣声,一切安静下来。

  (16)林中极乐

  当秦蕓追进树林深处,林慕飞躲在一棵树后。正当秦蕓东张西望时,林慕飞蹑手蹑脚上去,从背后抱住她的腰,双手顺势抓上她的胸。哦,大小正好,软中带硬。

  秦蕓扭过头,正好被男人吻住嘴。秦蕓一阵痴迷,张开嘴,大舌头进来,俘虏了她的小香舌。两路进攻,令她腹下越来越热,一股骚痒从她的小穴升起,呼吸急促起来,美目眯起来。

  秦蕓春心蕩漾,娇躯发软,林慕飞又将秦蕓转过来,从正面狂吻,两条舌头在唇外翻飞纠缠,没完没了,两只手从她的T恤下进去,隔着胸罩狠揉着她的奶子。

  秦蕓挣开他嘴,气喘嘘嘘地说:“别弄坏我的衣服啊,全是名牌货。”

  林慕飞望着她因动情而绯红的脸,说道:“宝贝,近来发财了,买这么多名牌货。”

  秦蕓美目如丝,说道:“我最近买彩票中了,一口气买不少东西。”

  林慕飞也不追究真假,这时候最重要的是享乐。他伸手要脱她的衣服。

  “我自己来吧。”她开始动手,十指灵巧,动作老练。

  她的衣服不多,脱起来也快。脱掉一件,就叠好放到旁边的树杈上。

  再看她时,只有内衣在身。身材纤细,皮肤细腻,骨肉亭匀,很是惹火。

  黑色的内衣,蕾丝面料,遮住重点地方,而延伸的部分都是网眼,吊带胸罩被顶得饱满。胸罩的边缘都是花边,白白的肉球若隐若现。再看下边,同样的设计,好多的花边、网眼。下腹的白肉从眼中映出,充满神秘感、诱惑力。按说这样的内裤会露毛,更有看头。而林慕飞明白,她是白虎女。

  林慕飞看得兴起,棒子直顶裤子。他要脱她内衣。

  秦蕓嗔道:“不用你脱。这套很贵的。”

  林慕飞不在意,说道:“我赔就是了。”

  秦蕓哼道“一套好几百呢,黛安芬的。”小心地脱掉内衣裤,放在她的外衣上边。

  这些动作落在林慕飞眼里,更受吸引。两只奶子脱离束缚,一下自由了,活活地动,有两个苹果大吧。奶头如花生米,挺立中心。下边光光的,并着腿,甚么都看不到。

  秦蕓一手捂胸,一手捂下边,脸上有慾望、有羞怯,也有不安,但更增加了几分年轻女性的魅力。

  林慕飞兴奋地搓着手,说道:“宝贝儿,我来了。”

  秦蕓瞅着她鼓胀胀的裤裆,说道:“快脱,快乾吧。万一有人来了多不好。”

  林慕飞反而不急,五六分钟才精赤条条。他高大,强壮,肌肉发达,简直是健美达人的体形。尤其是那根大棒子,跟驴的差不多,还朝她摇头晃脑呢。她自然想起以往的性生活里,这东西曾给她多少销魂的快感。

  和林慕飞在一起,她最满意的一点就是性福多多。别的方面嘛,她通过比较,觉得越来越差强人意。可她不能说,她注定得当他的女人。

  他来到她面前,胯下的东西弹跳着,也跟它的主人一样想要『吃肉』。

  秦蕓不禁握住它,徐徐套动着。林慕飞呼呼喘着气,说道:“宝贝儿,给我舔一舔好吗?”她从来不给他口交,说是有味儿,说有损淑女形象。

  秦蕓皱眉道:“不好。我又不是小姐,才不舔这骚东西呢。”

  林慕飞失望,也没强迫,反正来日方长。只要下到功夫,不怕她不就範。

  “来,宝贝儿,叉开腿,让我吃吃你的浪水。”

  秦蕓没反对,听话地叉开腿,露出自己的小穴来。那是粉色的,唇薄薄的,已经张开嘴,还馋了似的淌着口水。不知道甚么时候,大腿根留下一些湿迹,闪着水光,被林慕飞看到眼里。

  林慕飞笑道:“宝贝儿,你发骚了,需要大鸡巴操了。”

  秦蕓娇哼道:“去你的,你才发骚呢。”

  林慕飞蹲下,抬起头,分开她的小穴,那里水汪汪的,像在朝它微笑。他伸长舌头,舐了一下。

  秦蕓啊地一声呻吟,若不是靠树,只怕会软倒。林慕飞便一下下地舐着,发出轻微的唧唧声,然后将嘴堵上她小穴,尽情地玩起来,又吸又吹又咬,手指还拨弄着她的小豆豆。在强烈的攻势下,秦蕓发出猫叫春的呻吟声,美目半开着,红唇张合着,香舌忍不住在唇外舔着,双手放在自己的奶子上搓着。

  “老公,我受不了了,快给我吧。”

  “宝贝儿,快求我操你。”他抬起湿淋淋的脸。

  她本不想说这样的骚话,可低头见他那么卖力地伺候自己,很是感动,内心又有些愧疚,小声说:“老公,操我。”

  林慕飞心花怒放,从她的胯下爬起来,将自己的衣裤在地上铺好。秦蕓知趣地平躺上去,张开大腿。两扇小红门一开一合,流水淙淙。上边的奶子也是一起一伏,呼唤男人的宠幸。

  林慕飞不再犹豫,趴上她的身子,亲吻着红唇,让棒子在穴口上磨擦着,就是不进去。逗得秦蕓也跟着扭腰,实在痒痒了,用纤手握住对準目标。林慕飞一挺屁股,扑哧一声,进去半根。

  秦蕓哦了一声,喘息道:“好像比以前更粗了,有点疼。”

  林慕飞笑道:“多乾几次就不疼了。”再一挺,已经插到头了。而肉棒子还有一部分在外。这没办法,秦蕓的阴道短些。

  林慕飞见她没有甚么不适,便匀速地乾起来,发出啪啪的声音。秦蕓渐渐尝到乐趣,双手勾着他的脖子,双腿勾着他的屁股,和男人同一个节奏挺着下身,让快感更多些。

  乾了一会儿,林慕飞将她的腿挎在自己胳膊上,使她的屁股悬空,只见那小穴和菊花同时一紧一张的,都被浪水涂满。再配上她的红红的俏脸,这是多么迷人吶?

  林慕飞忍不住夸道:“宝贝儿,你这逼玩意真好,每次见了都想操你。”也不用手扶,一棒子插到底,将剩余的部分也塞进去了。

  秦蕓唔了一声,皱着秀眉,浪哼道:“你这坏蛋,你想乾死我啊。插这么深。”

  “我就要是乾死你,每天让你死上一次。”

  铁一般的家伙强而有力地乾着,在她的小穴里出出入入的。一口气又乾了几百下,乾得秦蕓秀髮凌乱,浪叫不止。

  林慕飞又换招式,自己蹲着,把着她的大腿,一边观察着出入之势,一边看她的脸。每次,大棒子插入,秦蕓眉头一凝,像是痛苦。再一拔出来,她的眉头又舒展开来。她的鼻子哼哼着,她的红唇时叫时喘的。

  再看她的两只苹果奶子,在男人的攻击下,一摇又晃的,颤颤悠悠的,富有节奏。两只奶头已经充血变大,显示着女主人的需要。

  看着这对宝贝儿,他想到新认识的余梦雪。那对大奶子要是被乾时,应该摇得更壮观吧。

  林慕飞慾望更强,便一边乾她,一边揉奶,一口气又是几百下,几乎把奶子揉碎了。

  由于棒子大,小穴小,林慕飞感觉被包得好紧。每动一下,都爽歪歪地想射。但他不能射,得乾过瘾才行。

  二人乾不到二十分钟,秦蕓便长声浪叫着达到高潮。她的叫声好尖锐,惊飞了林中的好多只鸟。

  “我不行了。我再乾非得没命的。”

  林慕飞只好休息,趴在她的身上感受着棒子泡在暖窝里的美感。她那里像一只肉套子,套得好严实。

  林慕飞拂开她脸上的乱发,望着她潮红的脸,说道:“怎么样?宝贝儿,舒服吗?”

  秦蕓眯着美目,说道:“舒服的是你,我的骨头都让你乾散架了。我不乾了。快下来穿衣服。”

  林慕飞可不傻,述苦说:“你好了,我还没好呢。你感觉到它的硬度了吧?”

  秦蕓娇哼道:“我可管不着。快拔出来,回家自己解决去吧。”

  林慕飞微笑道:“宝贝儿,你也太狠了吧?作为女朋友,你得让男朋友满意才行,不然以后怎么做老婆啊。来,咱们换个姿势。”

  他将她拉起来,让她吊在自己的身上,双腿缠在自己的腰上,这招叫“猿猴上树”,对他们来说,也是常用的招数了。

  他本想用“猿博”的招数,但是以前用过,效果并不好。原因是秦蕓的大腿不够长,要是扛着张竹影的大腿玩这个,应该更合适些。像秦蕓那样小巧身材,玩“上树”最好。

  摆好架式,双手托着屁股蛋子,棒子又进入小洞里。本是散步似的乾着。秦蕓尝到滋味儿,催促道:“快些,再快些。”

  林慕飞得令,像打桩机一样猛烈撞击,撞得秦蕓连喊带叫的,小巧的身子蹦床似的一抛一落的,又是惊险,又是刺激。这就是小身材的优势啊。

  “宝贝儿,老公操得你好不好?”边乾着,边在地上走动。

  秦蕓忘情地叫道:“爽死了。爽得要上天了。”

  林慕飞更凶猛地进攻着,毫不留情,乾得秦蕓几乎四肢勾不住他,要不是他掌控着,她会被乾得跌出去。

  又不知乾了多少下,林慕飞才恋恋不捨地射进去。按他的实力,应该再乾几炮才是,但秦蕓真是受不了。

  射的时候,烫得秦蕓发出啊啊,哦哦,唔唔等声音。射得好多,牛奶般的液体从结合处渗出来,飘摇着一丝丝落向草地。

  林慕飞也感觉自己有点晕眩,要飞天一般的好受。

  那一瞬间,他隐约听到附近传来一句话:好羞人吶。

  明显的女人声,声音好低,低得像梦呓,又那么清晰。

  等林慕飞射完,四处张望,林中寂寂,除了偶尔有几声鸟叫,哪有人影子。他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。

  林慕飞搂着秦蕓休息,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爽。他合着眼睛,不禁痴想,等自己有了钱,娶到秦蕓,就可以随时和她乾这当神仙的好事了。

  (17)纵火事件

  送秦蕓回家,说晚上去看望秦叔。回到家,和家里人聊阵天,林母说林慕飞今天起早赶车,怪辛苦的,应该睡一觉。

  林慕飞上东屋炕上睡。林母早将炕烧得温乎,他睡得很舒服。要不是被弟弟叫醒,估计他能睡到次日天亮。

  八九点钟时,弟弟大喊:“大哥,快醒一醒,有人放火。”他先拔腿出去。

  林慕飞猛地坐起来,一瞧窗外,左右厢房的房顶都着起火,火舌在房上一头跳动着,把整个院子都照红。火光中,站着五个人,禁止林家人和外边的人进来救火。

  林慕飞几步冲到门外,见那五个人都拿着家伙事儿,两个脸朝外,守大门口。剩下三个人面朝正房,两个拿着粗棍子,一个拿着三节棍。林母哭叫着上前,被打回来,子君连忙扶着妈妈。林父拄着拐棍直跺脚,叫道:“快打这些畜生。”

  林子星抄起一把菜刀先冲上去。那使双节棍的手腕一扬,就将菜刀打落在地,叫道:“林慕飞,出来受死吧。”

  林慕飞将弟弟拉回来,喝道:“你们甚么人?想乾啥?”

  那使双节棍的是个高瘦子,将棍子一头搭在肩上,说道:“烧你的房子,给你点教训。谁叫你得罪乡长的儿子。”

  林慕飞叫道:“有事冲我来,放甚么火?子星,你们救火。”

  子星答应一声,拿起地上接好的水管向西厢房走去。

  高廋子哼道:“想救火,没门。”腕子一翻,向子星打去。

  林慕飞夸道:“来得好。”身形如鱼游上,探手一抓。

  高瘦子一见,便知遇上高手,急忙缩棍抖腕,又朝林慕飞头上猛打。那边子星放水射火。林母和子君去救东厢房。

  那两个家伙见状,朝两边人打去。这可难坏林慕飞了,分身乏术,自己跟这家伙纠缠,还不能让亲人们吃亏。

  情急之下,他顾不上自己,矮身抓起地上的一个碎砖块,朝一人一掷,啪地一声,打中那人的胳膊上,棍子落地,他抱着胳膊直叫唤。

  林慕飞也感觉自己肩膀上火辣辣地疼,他也被棍子抽中了。他顾不上疼,向另一个家伙奔去。因为那家伙已经一棍子打在子星手腕上,水管子落地。管里的水哧哧流着,在地上流成小湖泊。

  子星急眼了,骂道:“我跟你拼了。强盗!”抓住棍子一头,和那人拔河。

  林慕飞一下跳过去,向那人劈出一掌。那人放手,子星趁机抢过棒子猛打,打得那人抱头鼠窜。

  这时候,林慕飞的背上和头上又被三节棍打几下,疼得他直咧嘴,心说,不给你点颜色看看,我和你一个姓。

  他转过头,朝高瘦子走来。高瘦子手腕狂抖,棍落如雨。林慕飞也不闪身,左右开弓,用胳膊挡棍,在棍雨中前进,护住脑袋,然后嗖地一拳,击他胸口上,将高瘦子打得朝后跌出去,扑通落地,惨叫连声。

  林慕飞追上去,扯他脖领子,将他举起。

  “我操你妈的,我还没见过大炼活人,就从你开始吧。”对着火的房子狂笑,胳膊向后弯,再一掷就可以炼人。

  火光映亮了高瘦子的脸,后背传来火的灼热。他吓得面无人色,大声求饶。

  “老虎哥饶命,求你放过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。”

  这时候,门外又来一些人,为首的是秦蕓的父亲,身材高大,跑得很快,他抡着铁锹,指挥着大伙将守门的二人打退,直接去扑火。

  那几个小子见事不妙,顾不上高瘦子,各自逃命。

  林慕飞将他拖进屋去,将他踩在地上问话。那小子估计胸骨被打断了,痛得直出冷汗。

  审了一阵,林慕飞让子星用相机拍照,将救火情景拍下,又将这小子和他的棍子都拍下,然后给乡长儿子打电话,让他拿钱赎人。不然的话,公事公办,告他一个伤害罪、纵火罪。

  原来这小子叫高三棍,是乡长儿子师老大的把兄弟。他听说老大受气了,就领着几个人来放火教训林慕飞。明知道他是这一带的大老虎,由于没交过手,仗着自己擅长三节棍,就自告奋勇,替老大出气。哪知道这人太凶悍了,根本不按套路出牌,以胳膊挡棍,一拳将他放倒。他胸脯痛得厉害,这下子不死也得扒层皮。

  高三棍真怕了林慕飞,真怕他一怒之下将自己扔火里。刚才他在火前的凶恶眼神,想想就哆嗦。他真后悔过来。

  他作出承诺,只要放过他,不送官,不报复,自己愿意承担一切损失。林慕飞点头,说道:“好吧。那就五万吧。”

  高三棍刚想讨价还价,一接触他刀一般的眼神,吓得不敢张嘴。

  电话打过,等着来人送钱。这时候大火被扑灭,满院子的烟味儿直呛鼻子。老两口垂泪,弟、妹一脸悲伤。

  林慕飞向乡亲们道谢,送他们出门,又留秦叔吃饭,秦叔说:“不了,秦蕓自己在家,我不放心。明天你去我家喝酒吧。咱们爷俩好久没聚了。”

  林慕飞满口答应,又安慰亲人们:“你们不要难过,这把火不会白烧的,他们烧咱们房子,我让他们十倍赔偿。走吧,进屋。一会儿有甚么事儿,你们不用管,看我的。”

  进屋之后,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。家里人听了,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儿。为了安全起见,他还準备一份协议,算是证据。

  一会儿,乡长儿子师老大来交钱。他是坐120急救车来的,在院子里,林慕飞拿到钱放人,逼着他们签字画押。

  临走时,他对师老大说:“师老大,我林老虎丑话说在前头,你们要是再敢惹我,伤我的家人一次,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。”一跺脚,将地上的一块砖踩得四分五裂。

  师老大被吓到了,却仍恨恨不平说:“林老虎,以后你别犯在我手里。”坐着急救车匆匆而去。

  进屋,林慕飞将几摞钱往桌上一扔,说道:“爸,妈,赔偿拿到了。虽然房子被烧掉一部分,但是咱们不亏。”

  林父睁大眼睛盯着钱。林母担心地说:“慕飞,这个钱能要吗?会不会有麻烦?”

  子星也望着钱发愣。子君说道:“大哥,这个钱拿着合法吗?”

  林慕飞向他们摇了摇手中的字据,说道:“怎么不合法?我这有字据,还有照片。他们跑进咱们家烧咱们房子,打咱们的人,必须承担一切后果。他要是不想赔钱,那经官好了。乡长儿子怎么了?照样得贪事儿。让他们赔五万算便宜他们了。妈,这钱你收好,字据也收好。”

  林母这才放心,一边收钱,一边说:“这钱留着你结婚用。”

  林慕飞微笑道:“不用,给弟弟妹妹上学用吧。他们用钱的地方多。”子星和子君同时投来热情的目光。他们了解大哥,有好事儿向来留给他们。要不是为了这个家,学习一向不错的大哥也不会辍学打工。他们心里有数。

  林慕飞说道:“晚饭我不吃了。我再睡会吧儿。今晚打了几架,真有点累了。那个王八蛋功夫真不错,我挨好多下。现在头上和身上还疼呢。”

  子君讨好道:“大哥,不如我给你按摩一下吧。”

  林慕飞摆摆手,说道:“你得了吧。你那手把,只会越按越疼。”打个哈欠,又回东屋睡觉。

  次日白天,一家人打扫火灾现场,将垃圾收拾掉。不少乡亲过来慰问,让人感觉乡情的温暖。林慕飞告诉他们,这事儿让官方处理。

  晚上,他带着準备好的礼物,去看望秦叔。秦叔大为高兴,让秦蕓炒菜,爷俩得喝一顿。

  秦蕓炒的菜真不错,色香味俱全。她在家没有穿那些名牌,而是家常便装,朴素、简单,也没化妆,又恢复了当初的乡下妹风采。

  她吃不一会儿就回房了,像有很多事闷在心里。

  二人坐在一张炕桌上,面对面喝酒。秦叔爱吃白酒,六十度那种。林慕飞不喜欢这种辣肠子的高度酒,可为了让秦叔开心,他咬着牙喝。

  二人乾掉半杯,都有些飘然。

  秦叔望着他,说道:“你可比秦枫强多了。那小子很少回家看我这个老爸。”

  林慕飞解释道:“他一天忙得很,可能忙着给你领个儿媳妇回来呢。”

  秦叔将酒杯在桌上一顿,骂道:“他忙个他妈的狗屁啊?我还不知道他,表面斯文,内心不良。我知道他在追那个那余的丫头,人家富家千金,长得又好,能嫁给咱这家庭吗?别做白日梦了。你啊,也看好秦蕓,昨天她是坐一辆轿车回来的。我问她,她说开车那小子就是普通同学。”说到后边时,他的音量转低,显然不想让秦蕓听到。

  林慕飞心有所动,说道:“秦叔,我知道怎么做。”

  二人碰一下杯,各喝一大口。秦叔感慨道:“只要你和秦蕓结婚,过上好日子,那就万事大吉。”

  林慕飞表示道:“秦叔,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
  二人连喝带谈,一杯酒下去,秦叔醉眼朦胧,说道:“今晚,就住在这吧。反正你俩只差个仪式。”

  林慕飞嗯一声,服侍秦叔睡下,关好灯,便美滋滋地钻进秦蕓房里。

  (18)酒后寻欢

  林慕飞带着酒后醉意,敲开秦蕓的门。

  秦蕓素面,披散着长发,在白灯管之下,有一种娇慵、天然之美。她身上是一件睡衣,是粉底带着蓝点、黑点的,下面露着两条大腿,白生生的、粉嫩嫩的。

  她关好门,吸吸鼻子,嗔道:“一股酒味儿。”又钻进被窝,继续趴着看书,纤手压着书页,也不理他。

  林慕飞不用客气,在炕沿前脱光,也钻进她的香被子,贴着她的娇躯,问道:“宝贝儿,你看甚么呢?这么认真。”

  她的秀目下是翻开一半的书,上边有男女生殖器的写实照片。男的阴茎翘起,有直线、文字标着各部分的名称。

  林慕飞嘲笑道:“看我的就行了,还看书干甚么。”

  秦蕓正经地说:“我在学习知识,看你的只会想吐。”目光扫视着。

  林慕飞只盯着女的外阴看,那是彩色的,很生动,和秦蕓的大同小异。看着那文绉绉的名称,再对着那形状,下边的东西不觉硬起,压在身下,杵在褥子上不大舒服。

  他一挪身子,趴在秦蕓身上,秦蕓微微摆臀,娇嗔道:“你好讨厌啊,这么重,压死人了。”

  林慕飞笑道:“你见过哪个女的被男人压死了?”用那东西蹭着她的屁股和大腿,手也不老实,探向她的胸部。

  她的胸部好柔滑,她的屁股圆而厚实,让人想乾。嘿,她里边竟是真空的。只挑逗几分钟,秦蕓的身子不安地扭着,眼神有了火苗。在窗外的时有时无的风声中,在远远近近的几声狗叫声中,她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
  他在被子里鼓涌着,将秦蕓的睡衣下摆卷起来,用棒子继续骚扰她,磨擦她。秦蕓的嘴里发出清楚的呼呼声。她的俏脸红如天边晚霞,她的压书的手有了细微的颤抖。

  林慕飞嘻嘻笑,说道:“宝贝儿,有啥需要的话,儘管吱声,老公一定会全力满足你的。”

  秦蕓娇喘着说:“你下来,我要脱睡衣,别弄脏了。这也是名牌啊。”

  林慕飞取笑道:“宝贝儿,那你的逼也是名牌吗?”

  秦蕓使劲从林慕飞的压迫下挣扎出来,掀开被子,将睡衣脱掉,露出她白花花的玲珑身子,撅着嘴,气哼哼地说:“当然是名牌。苹果的,你先交钱吧。”在她的动作下,她的两只苹果般大小的奶子缓缓颤着,奶头如微风中的樱桃。

  林慕飞咧大嘴笑道:“等我乾完再给你钱吧。”

  秦蕓也不搭话,回被窝继续看书。林慕飞趴上娇小的身子,小腹顶在她滑溜溜的屁股上,大棒子在她的大腿间活动。原来她趴下时候已经将腿分开,知道二人要开始『练功』。

  大棒子在她的臀沟里拱一会儿,那里湿成一片。秦蕓受不了,轻声说:“老公,快乾我。”

  林慕飞凭着对她的熟悉度,準确地将龟头挤进去。在棒子被慢慢前进的过程中,秦蕓张开红唇,唔,唔,唔地哼叫着,娇躯热得厉害。当男人的大棒子插到深处时,秦蕓满意地叫出来,声音又尖又脆,充满喜悦。

  林慕飞感受着那里的紧凑、湿润、温暖,蠕动,深深地喘几口气,要不是自己定力高,凭着美穴的蠕动,准会一泻千里。

  之后,他一下下乾起来,不紧不慢的,乾得秦蕓身子伸前缩后的,俏脸也跟着动。再也无心看书,双手抓着枕头。那本书书页复原,露出封面,原来是新婚必读书。

  林慕飞亲吻着她红扑扑的脸蛋,说道:“我宝贝儿真是妙人儿,这么早就做好结婚的心理準备了。”大棒子插得雄浑有力,像在练刺刀。

  秦蕓的头一下抬,一下低的,美目半睁着,娇声道:“人家还没说要嫁给你呢。你不好好乾的话,我就嫁别人。”

  林慕飞笑道:“我一定乾死你,让你铁了心嫁给我。”

  秦蕓哼道:“人家说的不是这个乾,是乾别的。”

  林慕飞粗喘着说:“等我乾好这个乾,咱们再研究别的乾。没有这个乾,哪有别的乾。”

  他嫌被子碍事,扔到一边,这样两人的裸体便暴露在乳白的灯光下。一个是古铜色的,强壮如虎;一个是白如棉花,小巧玲珑;一个阳具大如驴屌,一个小穴窄窄浅浅。每次大棒子插进去,都余出一块。有时候插得深,便全进去。每当这时候,秦蕓都会发出让人怜惜的浪叫:“老公,要命啊,要命啊。”

  没办法,林慕飞又心软地拔出来一些,继续用轻风细雨的方式乾她。

  看吧,粗长的棒子在白圆的耸立的屁股间进进出出,乾得两片红唇翻来翻去,流水不绝,乾得浪水都成牛奶色。

  一会儿,林慕飞将秦蕓翻过来,自己站在地上,双肩分扛着她的白腿,秦蕓的细腰担在炕沿上,再看秦蕓的样子,十分淫蕩。两瓣白屁股随腿高抬,小穴由于刚乾过,成一圆洞,吐着口水,把下边的菊花都弄湿,在其表面形成个小水潭,正沿着臀沟往下滑,滴在炕沿的横木上,水光点点。

  再看秦蕓的俏脸,原来是文静温柔的,现在被性感、冶蕩取代。她的脸蛋红如枫叶,她的美目能滴出水,还带着鈎子,红唇微张着,还淌出一点口水。两只奶子随主人的呼吸一起一伏的,两粒奶头涨大好多。

  林慕飞从脸看到臀,又从臀看到头,称赞道:“宝贝儿,你真骚。男人见你的逼要不弄,肯定生理有病。”

  秦蕓脸上现出一缕羞涩,哼道:“我不骚,你会爱我吗?”

  “我就喜欢平时正经,一乾的时候就骚得像小姐的人。”

  那棒子被刺激得支愣八翘的,像长了眼睛,哧地插进去,接着是活塞似的快攻,乾得秦蕓扭肩晃臀,双条腿时而伸直,时而弯曲,脚丫举得好高,两只白奶子一耸一耸,犹如海上的波浪,美不胜收。

  乾不到十分钟,她的第一个高潮来临。

  休息一阵,又将秦蕓放回炕里,按照传统招数乾起来。

  秦蕓的热情再次被点燃,将男人的身子缠得紧紧的,连哼带叫,下体使劲迎凑,也不再怕痛,棒子插到底也能承受。

  当林慕飞将棒子抽出歇气时,秦蕓抓住它,再度塞进洞里,继续享乐。

  女人的激情换来的是男人气势磅礴、气吞万里之气概。林慕飞拿出真本事,让大棒子涨到最大,插到秦蕓的最深处,爽得秦蕓的叫声几乎要把炕震塌。女人疯起来,也够惊人的。但狭路相逢勇者胜,林慕飞机器般的能力令秦蕓吃不消。

  在秦蕓的求饶下,林慕飞即将泻洪,又皱眉,又急喘的,快速插动着,如风似电,秦蕓也扭动如蛇,嘴里叫道:“老公,别往里射啊,不能射。”

  “那射那里?”

  “体外射精吧。”

  “我想射你嘴里。”看着她张合的红唇,他想起录像里的刺激镜头。

  秦蕓坚决说:“不行,不行,太脏了。”

  在关键时刻,林慕飞拔出棒子,没等她有反应,他已经跨在她胸部上空,準确地插进她嘴里。

  秦蕓大惊,眼神恼怒,唔唔说不出话,身子乱扭,以示抗议。

  林慕飞顾不上这许多,扑扑地射着,爽得身上的肉直抖,还张大嘴喘着粗气。男人最爽的时候其实是这一刻。

  射完后,林慕飞抽出来,望着棒下被填满的嘴说:“宝贝儿,咽下去。”

  秦蕓一脸的委屈,委屈得想哭。在男人期待、恳求的眼神下,她总算咽下去,喉咙一动一动。

  林慕飞看了大乐。他们性爱几年,乾过无数次,可她从来没给她口交过,更别说吞精。今天是好的开头,以后的幸福必然更多。

  睡觉之前,秦蕓去仔细地嗽过口。林慕飞搂在她被窝里,好顿陪礼讨好,秦蕓的脸色才平和下来。

  林慕飞说要给她一千块钱零花。

  秦蕓打个哈欠,说道:“我不要,我自己有钱。睡吧,明天你还得回城上班呢。”

  “一起走吧。”

  “不了,我还有事儿。后天再回去。”

  林慕飞有点不乐意,可再说甚么,她都不出声,均匀的呼吸着,好像睡去,实际上她醒着呢,心里乱乱的,另有乾坤。

  林慕飞抱着这刚乾完的小美女的好身子,只觉得二人之间存在问题。他决定明早起来跟她谈谈,让两颗心重新相印。

  次日天亮,林慕飞起炕,秦蕓睡得正香。他穿好衣服下地,对着墙上的镜子照。镜子下是一张桌子,并排两个抽屉。其中一个半开,里边一个单据上有秦蕓的名字。

  抽出一看,是一张体验单,上边有怀孕的字样。他猛然一惊,心道,这是甚么情况?正想看得仔细,秦蕓在喊他的名字:“慕飞,慕飞,你走了吗?”

  林慕飞赶紧将单子放回原处,见她坐起来,露出着玉背,正在转身子,幸好没看到甚么。

  林慕飞装作若无其事,赶紧过去坐在炕沿上。秦蕓望着他,微笑道:“我不去送你了,一路顺风。”

  这话如一阵暖风,吹走了他心中的所有阴云。

  她睡眼惺忪,乱发垂肩,双乳裸露,飘着体香。

  林慕飞将她搂在怀里,说道:“你睡吧。记得啊,有甚么事儿一定要告诉我啊。我可是你老公。”

  秦蕓嗯一声,俏脸微笑。

  林慕飞吻住她的小嘴,握着她的奶子,好顿过瘾,才依依惜别。

  (19)车间惨案

  林慕飞仍坐客车回去,没找余梦雪搭车。每次一想起她的风采,她墨镜后的脸蛋,他总做不到心如止水。对于这样一位妙人儿,他决定还是远离为好,不给自己一点机会。

  回到省城,照样上班,不想好事临门,单位正式公布出国者名单,他赫然在列。大家纷纷祝贺,林慕飞也感觉飘飘然,认为自己登上人生第一个颠峰。

  厂长私下恭喜说,他能榜上有名,好梦成真,全是余梦雪的力量。因为余梦雪是他们所属的吉通公司总裁的女儿。

  林慕飞大惊,突然明白为甚么秦枫那么卖力追求余梦雪了。除余梦雪本人出类拔萃外,更因为她的强大背景。试想,要是秦枫娶到余梦雪,人生会有多大变化呢?

  林慕飞本想打电话致谢余梦雪,可是他看到秦枫话中含酸,一脸落寞,便放弃了。

  光阴似箭,在离出发日子还剩下十天时,门卫老刘光荣退休,继任者竟是孙二虎。车间哗然,嘿,真不明白领导是怎么想的。

  孙二虎走路缓慢,经常捂着肋骨皱眉,一副可怜虫的样子,但他看到林慕飞的时候,目光变成犀利、仇恨。他指着林慕飞的鼻子,瞪起金鱼眼睛,说道:“姓林的,你不用得瑟,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。”

  林慕飞满不在乎,笑道:“好啊。我马上要走了,你到外国找我报仇吧。”他双臂伸开,作展翅高飞状,从他眼皮底下飞走,气得孙二虎用拳捶腿,心说,我不会放过你的,我一定要叫你哭,叫你出血,叫你下地狱!

  秦枫劝林慕飞说:“你不要再跟孙二虎乾。那家伙是疯狗,会咬人的。”

  林慕飞本想点头,但想起张竹影的事,恨恨一笑,说道:“我正好打狗。”

  转眼即到九月,张竹影开学,每隔几天才回一次家。学校离家好远。林慕飞想,余梦雪应该同样开学,回到学校。她应该对自己的态度很不满吧?这样也好。

  九月九日,一个很平常的日子,没有甚么特别的现象出现。可是这个日子让林慕飞以后每次回忆起来都痛彻心扉。这是他的一个黑色的日子,刻骨铭心。

  那天凌晨,天还没亮,张竹影像一缕风吹进他的房间,钻进被窝,用小奶子在他背后拱,把他拱醒。

  林慕飞连忙后退,说道:“竹影,你别闹。”

  张竹影早习惯他的冷落,说道:“刚才做个恶梦,梦见你被鬼叼走了。那鬼没有眼睛和鼻子,比孙二虎还丑。他张着个血盆大口,在你身上咬好多口,都是鲜血啊,还把你叼走了。”

  林慕飞和她保持距离,说道:“我是锺馗,专门打鬼的,哪个鬼敢动我,我就打他个稀巴烂。”嘴上说得轻巧,心里好烦,知道这个小妞又来考验他了。

  张竹影深情地说道:“你可不能有事儿啊。我这辈子全指你了。”

  林慕飞毅然说:“竹影,好妹子,我会好好活着,保护你的。”

  张竹影向前凑凑,说道:“你真好。”要挤进他的怀里。

  林慕飞一把推开她,正色说:“竹影,不早了,回去睡吧。”

  张竹影坐在床上,籁籁地掉着泪,问道:“林慕飞,我再问你一句,你到底爱不爱我?”

  林慕飞狠起心肠,严厉地说:“张竹影,我说一百八十遍了,我心里只有秦蕓一个人。你只是我妹妹,一辈子都是。”

  张竹影呜呜哭起来,跳下床,说道:“林慕飞,我恨你。”疯似般冲出去。

  林慕飞望着她的背影,感觉很心痛,又无可奈何。感情这种事,得斩钉截铁。现在让她死心更好,以后避免很多麻烦。

  早上,张竹影起床做饭,脸圈还红着,生怕被老爸郑历发现。饭后,临走之前,张竹影走近林慕飞,说道:“我还是觉得有事要发生。我的心跳得好厉害。慕飞,你今天一定要凡事小心点。”

  林慕飞一脸阳光地说:“我属猫的,有九条命。你尽可放心。”张竹影出门时,三步一回头的,眼中透着爱恋和担忧。

  林慕飞想到对她的感情打击,心中有愧。

  这一天从早到晚没甚么事儿。下班时,也不知谁起的头,说今天发工资,正好组长要出国留学,咱们给组长送个行吧。众人响应。

  林慕飞哎一声,大声说:“听我讲,今天我请你们。等回来时,你们再给我接风吧。”大家哄然叫好。

  他请秦枫和师父郑历同去。秦枫没意见,郑历不去,说晚上有活儿乾。这几天人确实有活乾,有个老朋友让他帮焊个锅炉。郑历亲自出手,没用电焊工。他每晚上八点开始乾,不佔用白天的工作时间。

  林慕飞让众人先去,自己先回家给老头子做饭。

  做好饭,摆好菜,郑历自斟自饮,心情不错。他喝一口,美美地发出滋一声,合一下眼睛,说道:“咱们的助燃器找好厂家生产样品了,我过几天就去签协定。这下子,咱们的好日子到了。”

  “师父,你要成大师了。咱们的时代到了。哦,师父,喝酒就别乾活去了。反正那锅炉也不急着要。”

  郑历满面红光,说道:“今晚再去乾三个小时就差不多了。”

  “师父,需要我时,给我打电话。”林慕飞推门下楼,奔饭店去。

  今晚的饭局气氛热烈,个个笑逐颜开。林慕飞成为焦点人物,众星捧月,谀词潮涌,使他觉得自己变成一个大人物。

  秦枫今晚的状态不佳,话很少,脸带忧郁,喝一瓶多啤酒就打盹。刚七点多,他起来要走。林慕飞让小李送他回宿舍。大家继续喝,尽兴而散。

  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九点多。师父不在,手机在沙发上。他肯定又去乾活了。

  秦枫回到房间,倒头便睡,做个好梦;正梦见带着秦蕓坐着豪华游轮游玩世界呢,一个电话将他的美梦打碎了。

  “你谁啊?这么晚打电话。”

  “我是孙二虎。你师父郑历让你来帮他乾活。”

  “真是我师父的意思吗?还是你诳我?”

  “他叫我给你打电话,我就打,你爱来不来。你不来的话,他一个人乾到天亮也成。”电话挂断。

  秦枫真不想去,睡意正浓,真想躺下继续那个好梦。可是师父待他恩重如山,不帮忙于心不忍,还是去吧。

  他带着酒意走在路上,有点晃悠。抬头看看天空,满天阴云,那么厚,那么黑,没一颗星,没一点风来。看样子要下雨。

  他一摸额头,全是热汗。这是一个闷热的天。

  他走进厂子的大门,经过门卫房,从敞开的窗子见孙二虎在喝酒呢。一个人,光着膀子,脸色阴沈,不知为甚么他的手直抖。往嘴喝一口,得有一半撒出来掉到脖子上,胸上。

  林慕飞也没多想,以为他是旧伤未好造成的。

  “我师父呢?”

  孙二虎张开嘴,动动嘴唇,没说出话来。他朝车间方向指了指。

  林慕飞藉着路灯的光亮朝车间走去。走进小门,大车间黑洞洞的,充满热乎乎的油味儿,挺刺鼻子的。

  林慕飞用手机电筒照亮,找到电闸箱。箱门敞开着,总闸处于拉下状态。林慕飞顺手推上总闸,眼前一片光明。墙上、棚上的灯多数亮起来。

  他看一下车间,向电焊间走去。电焊间在修理车间的隔壁,靠左侧的一个独立的屋子。过了中间门,见电焊间黑幽幽的。他到门口瞅,甚么都没看到。打开手机电筒一晃,似乎地上躺着一个人。

  他拎来行车灯往里照,在耀眼的灯柱下,确实地上躺一个人。近前一看,赫然是郑历,把林慕飞吓一大跳。

  只见郑历脸上黑黑的,闭着双眼。手指也是黑黑的,有烧伤的痕迹。他将手放在郑历脸上,凉凉的。放鼻下,没有气。摸胸脯,没有心跳。这是怎么了?他的心直往下沈。莫非师父他死了吗?怎么可能?这分明是电死的症状。

  他强自镇定,用行灯一晃,立刻发现对着门口的墙上两根电线断了,四根断线下垂,快触地了。想想刚才自己的合闸,再对比一下师父的症状,他立刻吓坏了。他断定是师父在接电线,自己冒然合上电闸,将师父电死了。

  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,造成不可輓回的悲剧,他悲痛欲绝,扑通跪下,放声大哭,脑袋直磕地。又扑到师父身上哭,哭得撕心裂肺,天昏地暗。哭到极处,竟人事不醒。

  一个黑影握着手电筒,幽灵般过来,是孙二虎。他在门口喊几声林慕飞,见无动静,才敢走进来。见林慕飞真的昏过去,才心中一宽。

  他先在林慕飞背上踩几脚,骂道:“小子,我说过要报仇的。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。”

  他抽出预藏好的刀,神色狰狞,直接对着林慕飞的后心,一刀砍下去,“你踢断我的肋骨,我就要你的命!这叫一报还一报!”

  一刀贯体,林慕飞痛到醒来,脑中因为酒精麻痹,还有惨事冲击,不清不明,反应不过来,又挨了孙二虎一刀,扎进肚腹,火辣辣的疼痛,把酒意都驱散。

  “摊上这种事,还要坐大牢的。你不是要出国留学吗?去牢房留学吧。”

  孙二虎看见林慕飞惊醒,大骇想逃,但连续两刀,已刺得他血流如注,当下把心一横,血淋淋的尖刀继续捅出。

  “不是要娶秦蕓吗?你没那个福,看别人娶她,操她吧。小子,这回你完了,你也别坐牢了,直接死在这里,秦蕓就我来乾吧。哈哈哈!”

  听到秦蕓的名字,气息奄奄的林慕飞,精神陡然一振,猛地伸手,抓住了捅来的尖刀,虎目生寒芒,瞪向手持尖刀的孙二虎,“你……你说甚么……”

  孙二虎魂飞天外,想要把刀推进,也试着把刀抽回再捅,却好像被铁锁夹住,进退不得,林慕飞紧抓着刀子,仿佛感觉不到痛楚,动也不动一下,目中的狠意、血淋淋的面孔,只把孙二虎吓得心胆俱裂。

  “我……我……你……你怎么不死……”

  孙二虎慌张恐惧,看林慕飞举起不住滴血的手,掐向自己的脖子,吓到直接失禁,百忙中看见旁边桌上,一截削尖的钢管,恶向胆边生,直接抄起来,全力向林慕飞的小腿,狠狠砸去。

  “啊!”

  林慕飞惨嚎倒地,一条腿直接被打折,孙二虎得势更不饶人,拿着钢管尖锐的那一端,直直向林慕飞折断的小腿插下,在痛叫声中,这一下插穿骨肉,将他整个钉在地上。

  孙二虎拾起地上的血刀,本想直接一刀,把林慕飞杀掉,但接触到他凶狠痛怨的眼神,也不知为甚么,就是不敢动这个手。

  “林慕飞!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!”

  孙二虎大喊一声,拿着血刀,撒腿就跑,像条野狗。心说,不杀他好,真杀掉他,和说好的不一样,我会有麻烦的,我不是不敢杀他,绝不是!

  林慕飞痛到几乎昏迷,用尽全力,拔掉腿上的钢管,还没来得及动作,就听见孙二虎的声音,在外头破锣似的响起。

  “杀人了,杀人了,林慕飞杀人了。”隔着两道门,他也听到孙二虎的叫声。

  林慕飞立时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惧,不再多想甚么。他首先要做的,就是要掐断那声音。那声音是刀,要他的命。

  他爬起来,藉着窗外的行灯光,又看到师父的尸体。他的心仍然痛得厉害,也怕得厉害。他知道杀人的后果。无论是他有意的,还是无意的,师父终归死在他的手,他要坐牢的。怎么办?怎么办?我怎么办?

  自首?争取宽大处理?不行,我不要坐牢,我不要坐牢。想到坐牢,成为人人耻笑的犯人,想到前途尽毁,想到这辈子都要完蛋,他的一颗心直下沈,仿佛沈到冰窟窿里。

  逃跑?跑得远远的?往哪里跑?能跑掉吗?

  他的心里乱成一锅粥,只是外头的人声越来越响,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想了。

  他站起身,伤腿巨疼,疼得他直咧嘴,幸好能走。他只好忍着痛,一瘸一拐地往外走。为了赶速度,他来个单腿蹦,一口气蹦到车间外。

  孙二虎站在门卫房门外,正驴叫一样大喊着:“林慕飞杀人了,快来人吶。”声音在院子里、夜空里飘蕩。

  林慕飞瞪着孙二虎的身影,不知有多想冲上去,乱拳打死了他,却浑身无力,只能愤怒地吼出一声。

  “孙二虎!”

  孙二虎见到他,像见鬼一样,嘴上是血,身上血迹斑斑,妈呀一声,屁滚尿流,蹿进门卫房,钻桌底下不敢出来。

  林慕飞没有追过去,他一拐一拐走到大门口,回头望着车间,一脸的悲愤,说道:“师父,我对不起你,不能给你办后事了。”跪下磕头,刚磕了两个,隐隐听到远处有警笛声传来。

  他的心不由地一颤,全身跟着颤。但仍坚持磕完第三个头,才跛着腿,逃出大门,投身于茫茫夜色之中。

  书后话:

  很久没有用这笔名写东西了,除了各种现实问题,另外一个关键因素是,虽然用这笔名写的东西,都是自己真心想说出来的故事,但不管写得再怎么香艳,看起来就是没有感觉,打飞机的时候都硬不起来,骗不过自己。

  所以我喜欢看别人写的肉戏,所以找上了哭哭生,之前合作的小村春色,我做人设,他写故事,我看得挺爽的,很多场肉戏都让我很满足。

  小村有个先天缺点,就是剧情不行,那时想说反正就是上母女花,满足就好,剧情就不太要求了,很遗憾的是,后头也在这点上吃了滑铁卢。

  但没事,不就是剧情不行嘛,那就借助他的长才,我这次人设剧情一起抓,重新布局,来一个新的故事吧!

  于是,就有了这部命书。

  万般都是命,半点不由人!

  这一部的主角,这一集只是铺垫累积,下一集开始,入狱成为命运转唳点,开始黑白两道,双重无间的人生,作品的主线,应该是满足一些大家想想却没机会满足的慾望。

  比如说,如果小龙女被迷奸的那场,大家看了都是替小龙女伤心气愤,这可以理解,但如果你是觉得:“靠,为啥我不是伊志平!”,那……这作品就是写给你看的!

为了剧情紧凑,有人建议,还是从入狱开始写起比较紧凑,但我还是觉得,铺垫不够,将来的情感就不足,所以,第一集老老实实,平铺扎根,要是大家觉得第一集过于平淡,抱歉,请相信我一次,好歹看到第二集吧!

  现在的网文潮流,偏短平快,开头一万字内爽点未出,大家就契书不看了,所以我喜欢色文,因为,往往就是色文的读者,还有些耐心,愿意为了后头的端汤上菜,接受稍微长一点的布线。

  命书的连载,也是为了递补一个阿米巴的空缺,现在的三本柱,出书时间太久,虽然慢工出细活是必然的,可三本轮替,都还做不到一个月一本,身为论坛的管理者,实在很头痛。

  ……那就自己来吧!

  ……反正亲自撩起袖子,跳下去乾,我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
  当年,因为这个理由,我开了阿米巴,现在,我筹创了命书,现在只是一株小苗,希望能在后头成长起来,成为一部不逊于阿里布达与六朝的长青树。

  常常嚷书荒的各位,也希望你们能给个机会,命书的基本,是以一个月起码一本为目标,以哭哭生的速度,要做到不难,如果能让这作品稳稳出刊,大家就不用每个月喊书荒了。

  哭哭生目前待业,正需要这份工作,希望大家多多支持,充值买书,谢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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